才几天就把原先那个眼底揉不得沙子的侯府三姑娘弄丢了?
想着她便道:“说什么忍不忍的,我姐姐可是堂堂威远侯独女,再是知书达理,温良恭顺,也绝不是让她区区一个方家随意欺负的。她若下次还这般不顾门脸,吹毛求疵地生事,姐姐大可回娘家来,我偏不信二伯伯和二伯娘会不管。”
“好了,我母亲方才也跟你说得差不离儿,我心里都有数,你们且放心吧。”
清照拍了拍她的手,眼底尽是温和,“快别说我了,对了,刚才在我母亲那儿的事,你和七婶莫要放在心上,我母亲…你也知道,她就那个气性。”
“这是自然,一家人嘛,便是要互相理解体谅,日子才能过下去呀。”
清黛垂眸莞尔,静静吹着茶水面上的浮沫,把情绪都藏进了眸底,“不过,二伯娘最后的话,确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好端端的,怎就要提南家的旻哥哥……”
“那还不是被三婶六婶明里暗里地话赶话逼的!”
清照不悦地立了下眉毛,冷笑道,“六婶就罢了,你今儿也瞧见你那三伯娘了,就差没把挑拨离间四个字写脸上了,真是庸人自扰。”
她顿了顿,饮过半口清茶才又接着说,“但是,我母亲虽嘴上不说,但私底下确是有为你精心打算过的,南家那哥儿诚然是她相看了许久,终于相中的一个人选。”
虽在一处念过书,但清黛与南怀旻的交集,顶多就是在偶尔打个照面时互相招呼一声。
连句正经话都没说上过,只知他虽有些才学人品,人却有些楞头呆脑的,单会一味死读书罢了。
朱若兰之所以能相中他,想必也是瞧着南家与孟家亲近,家风清明、妯娌和睦,上面又有南太夫人和孟槐能够护着她,并且让她和清照姐妹之间将来也不至于太悬殊。
而清黛亦认为,大干女子之于姻缘,情投意合、志趣相同那都是次要的,重中之重还是要看未来的生活环境以及生存条件。
就好比摆在她眼前的南怀旻大兄弟,人木讷呆板,若是清黛与他讨论草鱼的十八种做法或者长剑的十八种用法,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鸡同鸭讲、话不投机。
但他也是这家二房次子,意味着他的发妻将来不会被委以管家主事的重任。
而他本性老实本分、相貌平平,宠妾灭妻、拈花惹草此类事件发生概率应该也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