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若兰这时也在薛妈妈的搀扶下坐到了中堂的主座上,一个眼神底下的人便立马上前来把莫氏刚才造出来的一地狼籍收拾了个干净,重新奉上新茶。
一边气定神闲地用手指轻敲着桌案,一边道,“七弟妹,老三媳妇说的没错,你如今是一个人担着两个人的命,可万万不能听了什么人的撺掇就动不动的脑子一昏,随便动怒。”
莫氏冷眼瞪着她,咬牙道:“你少在这里装淡静装贤良!我跟你的账还没算呢!”
“我朱若兰可以对天盟誓,这些天出的这些事,我不会比在座任何人知道的早,我不会比你们多。”
朱若兰不紧不慢地说着,看向莫氏的眼睛,“我原本想着待七弟妹闹够了,气消了再出来相见,倒还真没想到老三家也会过来。”
没等郑淑慎和孟峒解释原因,她便又接着说,“不过也好,省得我还要让人再去请,一来一回没得又折腾去了不少功夫。这些日子你们大哥外出公办,六房夫妇两个又在外间庄子上被狗皮官司缠得抽不开身,由此,家里知道内情的便只剩老三你了,这就同我们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吧。”
孟峒别开眼睛,看向一个没有任何人的方向:“我知道的方才已全都说了,至于那何氏紧咬着不放,说嫂子你命人害她一事我真就一无所知了。但是,这些年从账目上划银子出去照顾何氏的不就是嫂子你么,你怎会对此什么都不知道呢?”
朱若兰斩钉截铁道:“你大哥从未对我说过何氏的事,我自然也从未专门划出账目照料她。”
莫氏却觉得她是死鸭子嘴硬,冷笑道:“要想知道有没有,干脆便把近几年的账目还有账房的几位先生都请过来,大家一块查,不就真相大白了么?”
“这倒是个主意,但是二嫂子不会怪罪我们不信任您吧?”郑淑慎的话总是绵里藏针,刺在人心上,不痛不痒,但就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朱若兰果然皱了皱眉,语调渐冷:“身正不怕影子斜,去,把账房的人都叫进来。”
薛妈妈依言安排了两个机灵的小丫鬟去了,半个时辰不到,那些个账房先生,还有近几年的账目册子便都被带到了朝晖堂中。
为了公正起见,几个账房除了主人问话便只能站在一边,不能有只言片语。
朱若兰郑淑慎以及莫氏各遣一位自己身边得力可信且懂账目的老妈妈负责查审,其余人就都静静坐在一边,等待着结果。
日头逐渐高升,这屋里大概就只有清黛一个是刚起身便急匆匆赶过来的,一个上午水米未进。
所幸朱若兰心细,悄悄给她递了一碟蜜饯果子和一碟牛乳糕,她倒也没多想,自顾自就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