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里的书琴一路盯着她走过来,旋即皱起了小眉头,气势汹汹地瞪着她,活像一只炸开了毛的小斗鸡。
偏厅里的座椅基本上都被占满了,只剩下角落里还有一席之地。
那里靠近风口,离清黛又远,大家宁肯蹲着站着,也都没人去坐。
清黛正津津有味地听着阿增将她不在这些年柔夷境内发生的一些奇闻怪事,倒还真没注意到莫书岑过来了。
其他人大多与她素不相识,即便有那么一两个认得她,却又晓得她脾气骄纵,目中无人,也就都故意对她视而不见,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又把她晾在了一边。
书琴见她再次吃瘪,受了她这么久的气难免会忍不住地想要幸灾乐祸,隔着老远就拿话奚落她,“我当是哪个,原来是咱家的大小姐啊,都怪咱家地方太小,没得让大小姐找不到地方坐,唉,果然还是人自己的外家好啊。”
她故意用了所有人都听得懂的柔夷土话,小小一张嘴说出去的话却像刀子一般,扎得莫书岑又气又恨,“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说话半点分寸都没有,也不怕给家里丢人?”
书琴旋即就叉腰起身意欲还嘴,清黛见状唯恐她们吵起来让人看了莫府的笑话,连忙出声制止了她。
坐在清黛身侧的阿增这时也谦和地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这么大的厅堂哪还会没地方坐,岑妹子先坐我这儿,我刚好坐得累了,想站会儿。”
莫书岑却轻蔑地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不过不是冲他,而是冲着他旁边的清黛,“谁要和被人赶出来的丧家犬坐一起,哼,掉价。”
“说什么呢你!”书琴当即炸了毛,拍着桌子跳起来。
清黛也不禁蹙眉,一时也没想起来自己哪得罪她了,“你从哪儿听来这些个不三不四的话?”
手上不露声色地给阿珠比划了下,让她赶紧拉着其他侍女去偏厅门上守着,好不叫她们这儿的动静扰了罗氏萍那边的应酬。
莫书岑摇头晃脑地别开视线,讥讽地冷笑了一声,“京城里都笑话开了,谁人不知道你们孟家出了你这样一个粗鄙疯癫的女儿,还在这儿跟我装?”
清黛只觉得她这样自以为抓到自己小尾巴的模样幼稚又滑稽,便没有作声,静静听她说。
小书琴却护清黛护得紧,立马就替她骂了回去:“我阿姐家可是那什么…什么……侯府!他们中原京城的人谁敢笑话她!康哥哥也说了,阿姐在他们那里人缘可好了,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告诉奶奶去!”
莫书岑又是一个白眼翻起来:“侯府?不过是一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泥腿子罢了,京城里有谁看得起?也就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外族人把她捧的什么似的。不信,你们自去问她,她甚至连前些天来咱们这儿的沈校尉是谁都不认识,净在这里充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