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去不去, 哪里是真心邀约,不过是拿自己当避嫌的借口而已。
他心里暗喜,却也忍不住失落。
“得空的话, 就去。”
篝火大会是三山祭典最后的狂欢,整个花溪通宵不夜, 结棚为市,花灯满城,莫府还会在城中心燃起最大的篝火, 供男男女女扶老携幼, 簇拥在篝火边交臂歌舞。
在这一夜,未婚的男女大多会邀请心仪之人把臂同游。遂许多人便把篝火大会默认为年轻男女互诉心意的最佳契机, 通常这夜一过, 便是男婚女嫁,水到渠成。
清黛和阿增在柔夷大小都是个人物, 倘若他们一齐出现在篝火大会, 必定要引人瞩目遐想。
而阿增本来也是那意图,要是让他再当众那么一吆喝, 那场面, 光是想想就有够骑虎难下的。
但如果清黛身边或是他们身边多了一个沈猎的话, 一则他来自中原, 是异乡贵客,清黛带着他到篝火大会去玩也是尽地主之谊;二来有他这么一尊杀神镇着,料想阿增也不会好意思和清黛开口提男女之事。
况且她也的确想着沈猎这一路跋山涉水又刀尖舔血的实在辛苦,这里不是中原更不是华都,他们也不必惮着那些吃人的繁文缛节,是该让他也趁这机会好好放松放松了。
离篝火大会还有几天的时间,莫府其他人都还要为了弥补莫书岑之过,在三山神庙守到祭典结束以后。
祭典期间不问政事,清黛守在府中,日里也不过是帮忙看顾一下内宅府务,剩下的时光便都在乖乖养伤。
“阿姐你是不知道,这两日莫书岑得空就去缠着那位小沈大人,人家压根不搭理她,她还要厚着脸皮往上凑!依我看,就该在罚跪抄经之外再多罚她一条,让她禁足面壁,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离篝火大会还有半天,清黛的脚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在院子里练早功,书琴也是照常到她这来蹭吃蹭喝,顺便跟她抱怨两句莫书岑近来的不安分。
府上没有长辈,她对清黛又从未心服口服,被吓唬一顿也就能老实个一两天。
她没事就来缠着沈猎的情况,清黛也是知道的。
毕竟她的院子和沈猎住的客房就隔了几个台阶和两道矮墙,莫书岑人又咋呼,每起纠缠,清黛想不知道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