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黛心里揣着事儿,清早也不再似平常那般懒散爱赖床,此时此刻已经坐在临泽苑的屋子里,轻轻擦拭着孟岸珍藏的檀弓。
阿珠一边帮她递了把巾帕,一边点头道:“自然是了,据士康少爷派来的人说,人也依姑娘所托,送去了一个只有士康少爷知道的地方,还请了郎中为其看诊,让姑娘放心。”
话虽如此,可眼下却还不是能够彻底放心的时候。
她一直想得很清楚,黎王府能拿捏住她,无非就是莫况和莫坤的性命。
现下他们虽已从皇宫脱身,但鸿胪寺也还是在黎王府的势力范围之内,想要彻底摆脱他们,除非离开华都。
莫坤还好办,大可在保耘回去的时候顺势将他一齐捎走。
麻烦的事还陷于昏迷至今未醒的莫况,他若想走,黎王府定然会以让生病的客人受车马劳顿之苦并非中原的待客之道做借口,继续限制莫况的自由。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让莫况远离是非之地,再延请名医为其诊治。
而前世沈猎归来时,朝中并无柯绍兴空印案,柯绍兴是随着黎王府的倾颓,自己逐渐沉落下去的。
今生此案遭到揭破,很有可能会让刚刚上任的沈猎偏移重心。
她并不确定沈猎能在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颠覆黎王府,与其把希望全权寄托他人,倒不如将事态掌握于自己手中。
于是,她便用一封匿名检举鸿胪寺窝藏北羌余孽的手书,引得沈猎遣出人马,搜查鸿胪寺。
在此之前,她又分别联系上了莫坤保耘还有柯士康,先让柯士康借探望莫况莫坤为由,将与莫况身形相似的庄大带入鸿胪寺,并让他藏身暗处,见机行事。
这其中,她也料定锦衣卫搜查鸿胪寺时并不敢过分惊动各国使臣,顶多就是盘问盘问鸿胪寺里当差的官兵和侍从,各间院子搜检一遍。
她便利用这一点,让莫坤和保耘在搜屋的锦衣卫离开并且把鸿胪寺的人都支开以后,再行转移莫况。
他们住的院子较鸿胪寺后厨最近,从后门过去只需走两条巷子就能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