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和彩儿闻声而动,先后跑到内室来看,却又都满脸困惑。
“大人从不许我们入里屋,里头的东西一概都是他自己收着的,我们也不太清楚。”青儿怯怯道。
“瞧着箱子灰扑扑的,许是大人自己收起来不打算要了的吧?”彩儿小心又殷勤地猜测。
她不说这句还好,说了立时便让清黛的心咯噔了一下,好似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于是反手关上了箱盖,“那就先把东西放回原处吧,日后我再找机会向大人问个说法。”
患得患失最是磨人,清黛何尝不想向沈猎讨个痛快话,奈何这厮就像是存心的一般,在前头一喝就是个没完,直等到月上中天,屋里几个丫头都哈欠连连也不见人影。
清黛靠着床帷眯了一觉,睁眼仍没听到前厅有人传话,又看着一屋子的人也都已经东倒西歪地小鸡啄米,心有不忍,便吩咐了熄灯,先让大家都下去歇了。
偏生就是这个时候,屋门外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没等屋里的丫鬟婆子们反应过来,就见到这家叫大家伙等了整夜的年轻主君,醉眼迷离地走了进来。
一路横冲直撞,踉踉跄跄,奔着里屋就去了。
清黛这时也正站在一边等着阿珠和明珠帮自己铺床,听到外间传来几声轻轻的惊呼,下意识地回了下头,不想迎面就撞上一个火红的怀抱,浓烈的酒气也随之扑鼻而来。
沈猎看着颀长精瘦,但好歹也是个好手好脚的大小伙子,这样倾身倒下来,险些把清黛也一块带倒。
“姑娘,姑爷这是……”转身看过来的明珠吓得说不出话,连忙就要上前帮着清黛把他扶起来。
不想她手刚碰到沈猎的胳膊,就被他利落地反手扒开,几次三番连累被他重重压着的清黛都快要站不稳了,只得对众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应付就是了。”
“姑娘,可姑爷他醉成这样,你一个人成吗?”明珠忧心忡忡地站在一边。
清黛努力撑着某个几乎已经醉得人事不省的死人,勉强道,“不妨事的,你们去吧。”
她虽这样说着,可明珠和阿珠还是放心不下,只等那位顶了庄妈妈陪过来的陈妈妈上前意味深长地点了她二人两下,她们才肯慢慢地从屋里退了出去。
房门刚刚关上,清黛趁着自己还有力气,朝身后的床榻挪了两步,想着先坐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