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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兰见她一脸茫然, 便又换了种问法:“若说你一贯细心缜密, 嫁过去这两日便将夫君的口味喜好了然于胸,这我倒是信的。可沈四郎又为何会那么了解你的习惯和好恶?尤其还是那几道柔夷菜。”

“这个……”清黛强笑着,后背冷汗直下, 结结巴巴半天才编成个理由,“幼时在一块读书的时候,我们都是同桌用饭的, 太夫人有时为照顾我的口味,也会让南家的厨子做些柔夷菜色, 以慰我思乡之情…他想是在那个时候留意过吧。”

朱若兰一点头,一本正经道:“那正好,明个儿我恰巧有事要去南家同你大姑姑商量商量, 便顺嘴问问有没有这事儿。”

清黛直摇扇子, 心底一阵一阵地发虚:“这点小事,何须问到大姑姑跟前, 只怕突兀了些吧?”

话音未落, 就被朱若兰故作凶狠地一瞪:“那你还不同我说实话?”

眼看瞒她不过,清黛寻思着她的人品也算可靠, 有些事与她但说无妨, 于是便一五一十地把和沈猎有关的事都同她交代了一遍。

即便她已经尽量言简意赅,并把个中较为血腥残暴之处含糊过去, 可还是把朱若兰听了个瞠目结舌。

“桐园的事也就罢了, 怎的后来那杨家大郎和柔夷遇险的事, 你都不同家里说呢?尤其是杨家大郎…他后来被人吊在桥下, 折腾成了失心疯,难不成也是沈四郎的手笔?”

清黛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又点了点头,“此事我也不甚清楚,但除了他之外,应该也没人会那么做了。”

朱若兰浑身发软地瘫在暖阁的炕床上,她虽未见过那杨家公子最终的模样,但一年耳朵里也没少听见关于此事的传闻。

遥想沈猎当时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已如此辣手无情,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是想想都后背发凉。

她顺着这一段又往下思量,忽而又问:“那他之前会突然上咱们家来抢亲,也是你们俩商量好的一出戏?”

清黛不觉失笑,“他才回京那几日,我也不过只见了他一次,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宫道上,连句话都没说上,更加算不到他后来能步步高升、手握大权,哪里又能和他串通起来演戏给大家伙看?再说了,我若真能料算得到那么多,也不至于被罪王逼得走投无路,近乎自裁了。”

“你说得有道理。”朱若兰若有所思地顿首,但还是放不下一个疑问,“可是,你二既有年少相知的情分在,怎的我又听你身边的婆子说,你们俩至今都还未圆房?”

清黛被问得心里咯噔了一下,难怪一回孟家她便再也找不见陈妈妈的人,原来是赶着就去告状了。

虽说她也不介意她的告状对象是朱若兰,但这等闺房秘事被人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说出去,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