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四天, 小夫妻依旧繁忙。
早起一道去了趟南家,拜见南太夫人和孟槐。
得见他二人结合,虽出乎老人家的意料, 却也颇感欣慰, 拉着清黛的手絮絮说了好些话。
沈猎感念幼时南家对自己的照拂,虽不怎么接话,却也一直都在耐心地听着。
后来小两口还留在念慈堂陪着南太夫人一道用过午饭, 方才双双起身告辞。
离府前清黛心血来潮,想去他们曾经一起上过学的南家私塾看看。不巧的是其中尚有学子正在上课,他们便只能远远站在墙外, 听一听里面传来的琅琅书声。
待重新走向南家大门时,他们竟还在半道上偶然遇见了南二太太和柯诗沅婆媳俩。
而清黛自他们那一方单方面断了与她的婚约后, 她便再未费心留意过与他们有关的消息。
只听龚灵巧那个爱叽叽喳喳的说,因为柯诗沅那边比较着急,她同南怀旻刚过了定礼没一个月就匆匆成了亲, 又因柯二老爷的关系, 婚仪也不敢大操大办,随便请了几家亲戚, 拜了堂便草草了事了。
成亲后不久, 柯二老爷就被沈猎推上了刑场亲自监斩,他们一家的财产也悉数罚没充公, 之前恭如县主许诺给南二太太足有万金之数的嫁妆也无法兑现, 南二太太又气又悔,连带着对柯诗沅这个新儿媳妇也不怎么顺眼了。
柯诗沅也是早就被恭如县主娇惯坏了的, 嫁过来后还在摆千金架子, 见二房长媳家世不比自己, 便常常对其颐指气使, 闹得妯娌不睦便罢,还时常跟公婆顶嘴,有那么几次还差点闹到孟槐和南太夫人跟前去,让本来最是和睦的南家内宅也热闹起来。
不过南太夫人与孟槐早对南二太太贪图小利的行为不满,只要事情不大,便都装作不知道,由着他们自家关起门来鸡飞狗跳,自食其果。
偏这会儿也实在不凑巧,正好让清黛和沈猎撞见她们婆媳俩在园子里拌嘴,声音虽不大,但他俩又都比较耳聪目明,远远的,便什么都听到了。
“不过一个阿胶桂圆羹罢了,我在家时便是一天吃上十碗也没见有人敢跳出来驳我,嫂子倒好,对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似我吃这就一口就能把家里吃穷了一般。呸,小门小户的,果然一身穷酸气!”
“你嫂子说错你什么了?咱们家素来勤俭,便是长房那边你昭嫂子有妊时,也不似你这般一会儿要燕窝、一会儿要阿胶的!还什么都非进贡的不要,你也不怕把自己给补伤了!何况你非要吃这些份例外的金贵货自掏腰包就是了,做甚要走公中的账目?改日大太太查账问起来,你让我怎么回答!”
“昭嫂子没要,大太太不也日日不落地让人炖好给她送去?怎么,难不成就因为我肚子里少块肉,连吃嚼用度上都要低人一等么!分明是你们瞧着我爹没了,觉着我娘家无人,边可劲儿地作践我呢!”
“恭如县主可真会教女儿啊,竟是活脱脱教出又一个自己来!这个家到底你是婆婆我是婆婆!苍天啊,我之前如何就瞎了眼了,放着人家侯府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不要,偏偏要了你!报应,真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