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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妈还欲再辩,一旁的南风却不耐烦了,直言:“妈妈快别变着法儿地替那起子人在咱们姑娘跟前说项了,非要我将您收了从前伺候姑爷的那两个婢子给的好处摊开来么?…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是,不错,这几日咱们这几个人里谁没被下头的讨好过、孝敬过?但不管被人怎么胡捧乱吹,我们也总该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跟谁姓的吧?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怎有脸皮做?”

南风说话一贯直来直往,也不忌惮陈妈妈年长,劈头盖脸将她说得满脸臊红,但在清黛跟前也不敢跟她对吵,最后也只得瘪瘪嘴,不阴不阳道:“确是我这老婆子糊涂,竟还没个黄毛丫头懂事,被这样骂上一顿,真是活该!”

“南风素来心直口快,说话不过心,陈妈妈也不必故意揶揄她。不过,她的确亦没说错什么,对吧妈妈?”清黛不露声色地拉了个偏架。

若非看在朱若兰的面子上,光凭着这些日子以来陈妈妈的诸般言行,她早就把她打发回孟家了,眼下的话虽不重,但也足够令对方打个寒颤。

“不过我也好奇,是哪两位有本事的姑娘,能托到陈妈妈跟前?”

陈妈妈当下也不敢再装糊涂,汗流浃背地颔首回话:“是沈侯府来的碧风和紫云,原都伺候过姑爷的,而今姑娘却只让她们在看守最远的落烟斋,她们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想也寻常……”

“同样都是沈家送来的人,我为何留了青儿彩儿,却不肯用她们,妈妈想知道么?”

清黛说话间,刚好翻到了她口中所说那二人与明珠的对谈录,正要继续往下说话,沈猎却好巧不巧地从净房里湿着头发走了出来。

见陈妈妈战战兢兢地立在那里,清黛的脸色也谈不上好看,便随口一问,“这是怎么了?”

她毕竟是孟家跟出来的人,又年纪一大把了,清黛也不好当着他的面训诫,于是便只能先作罢,笑道:“我和陈妈妈随便扯几句家常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一边说,一边挥手让屋子里的人都先出去。

待沈猎在她对面坐下,她便顺势站起来,绕到他身后,用宽大的长巾来帮他把湿漉漉的头发擦干。

小半个月的朝夕相处,沈猎又不喜人伺候,日常梳洗更衣便多是他们自己互帮互助,慢慢也都习惯下来。

沈猎闲来无事,随手拿起她尚还摊在桌上的那一册笔录看了看。

不曾想,没看几眼便皱起了眉头,冷笑一声,“撒谎。”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