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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黛轻轻倚过去,靠在他的手臂上,将他黯淡的心绪洞察得一清二楚:“虽说是假的,但那厮仇家的做法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沈猎迟疑片刻,还是轻点了一下头,讥诮地扯开嘴角,“我那时的确有想过,倘若当年让我与我母亲也一同死在沙匪手中,倘若我能不托生沈家……不过,我也只想了那么一次,后来就不这么想了。”

清黛搂紧他的手臂:“不这么想也对,欺辱你、轻贱你的那些人都还理直气壮地活着,你又为何要自我怀疑,轻言生死?”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清黛被问得一愣,下意识抬起眼,望向群星璀璨的夜空。

七月初七,最明亮的牵牛织女星隔河相望,静默无言,并不似传说中有喜鹊搭桥,助他们相会。

清黛一时感慨万千,道:“你记得牛郎织女的故事么?织女本是天上锦衣玉食、不食烟火的仙女,下凡嫁入牛郎家中,却要跟着他粗布麻衣,吃糠咽菜,后来更因仙凡之别,被天帝责罚,纵使人间有鹊桥相互的传说,可你也瞧见了,每年七月初七,牵牛织女星依旧被分隔在星河两端,不得相守。

“有时我就想,若牛郎早知会是这个结局,早知自己的意中人要受这么多苦,那么最初他还会偷走织女的彩衣,将她强留于人间么?”

沈猎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听她自问自答,“虽然我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若换作是我,我觉得我不会,是以沈猎,若有得选,其实我也不希望你托生沈家。”

“那你方才还让我不要轻言生死?”沈猎有些诧异。

“那是因为…”清黛不自觉拔高了音量,却又马上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好像太激动了,便又缩了回去,“那是因为事已成定局,再去纠结那些无法选择的选择都只是徒劳罢了,与其困于其中自我折磨,不如抛开顾虑,昂首向前。”

沈猎不说话了,凝视着她姣好的面容,透过她柔弱的外表,去欣赏她木石般坚韧的灵魂。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深邃,反而把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光盯着我看做什么,要看…要看…也该看星星啊。”

“我在看。”

“吹牛,你头都没抬一下怎么看?”

“我在看我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