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也自然而然也成了某人的枕头,便是早麻得失去知觉,可因不忍惊动她的美梦,哪怕早就醒了亦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耐着性子等她睡醒。
清黛虽有了力气,可身上黏腻腻的,令人控制不住地想要发懒,眼睛微睁了睁,认清身边人的脸,便又闭上眼往人怀里钻了钻。
嘴上喃喃着:“什么时辰了?”
沈猎忍不住捏了捏她柔夷的脸颊,懒懒答:“约莫巳时了。”
清黛被他捏得直痒痒,翻身就躲:“唔…还早…且容我再眯会儿吧。”
一旦碰上她耍赖撒娇,沈猎便拿她没辙,可时辰确实不早了,若再不回城,恐要生乱,他便只能先抽回自己的手,起身寻找自己的衣衫鞋袜。
没了丈夫手臂做枕头,清黛便也睡不着了,撩开眼皮时正好瞧见沈猎正赤着上身,坐在一边穿靴子。
他矫健精瘦的背上遍布伤疤,刀砍剑刺,鞭抽笞打,新伤叠旧伤,几乎没有一块皮是完好的。
清黛一时睡意全无,不禁坐起身,伸手抚上他的背,好像是要透过这些连岁月都磨灭不掉的痕迹,去看他这些年在外的经历。
他感受到她的触碰,下意识转过身,却刚好被她倾身抱了个满怀。
“你……”沈猎有些意外,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她轻声制止,“别说话。”
船身随风浪悠然沉浮,四周安静得只剩下他们轻浅的呼吸。
清黛原有一肚子的好听话要说,可到了嘴边,却又觉得这时才来说,实在徒劳。
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以后再不会那么苦了。”
沈猎顿了顿,回抱住她,许久才闷闷吐出几个字,“不苦的。”
若注定了你我之间会像牛郎织女一般永隔瀚海星河,我不上求王母垂怜,下不借喜鹊为桥,宁自持斧钺,斩开前路,向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