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妈妈以为她是因为疼痛和不能出门而委屈,正要出言宽慰,却发现她的眼泪越发汹涌难控,眼神也茫然而悲怆。
仿佛一夕间,便历尽人生之大哀大痛,离合悲欢。
做游魂的时候,清黛无法流泪,也无法竭声嘶喊,便是看着沈猎的生命一点点流逝,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抱不到,更救不了。
更关键的是,她至今无法理解为何自己重生醒来以后,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又怎么能够忘记!
倘使她没有忘或者早点记起来,这一世地沈猎或许连那三年的孤苦飘零也不必经历……
一想到他满身或深或浅的剑痕刀疤,沈柯氏的冷漠刻毒……明明只要她早点想起来,就能想办法帮他避开的……
清黛越想心越疼,不断下坠的眼泪全是自责懊悔的苦涩。
她不知道自己靠在庄妈妈怀里哭了多久,庄妈妈和几个女使也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吓得不知所措,不敢问也不敢劝,任她哭得累了,方把她塞进被子里,想哄着她再安心歇一觉,缓缓神。
可她哪里敢睡,一闭眼,脑袋里就全是沈猎被挂在那骇人视听的站笼中,满脸血泞的模样。
一心只恨不得冲至奉天门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再抱着他大哭一场。
一直守着她寸步不离的阿珠看出她不想睡,便又和庄妈妈一起哄着她多少吃了半碗咸粥和些茄鲞。
见她情绪渐渐平稳了些,才敢开口说:“姑娘从小到大都没哭得这么伤心过,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姑爷背着我们欺负你了?”
清黛摇了摇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这些对她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奇闻异事。
又怕她们担心追问,便只能满口说着无事,扯谎道:“大概是许久没磕得这么痛了,加上这些日子事多,心里憋得慌,这才趁机发泄发泄,你们别放在心上。”
她这说法有根有据,确实很让人信服,很快庄妈妈便不再深思,转头又将她的坐胎药端了上来,温言念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