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才嫁过来两天,她家那个沉稳娴静的四姑娘便荡然无存,竟只一味由着自己的性子说吃就吃、说睡就睡,对夫君半点敬畏都没有。
寻常人也就罢了,可谁叫她家那口子偏偏是那杀人如麻的活阎王、修罗鬼呢!这要是惹恼了他,她自己遭罪就算了,肯定还要牵累到她们这些陪嫁过来的人啊!
陈妈妈兀自心慌得满头挂汗,沈猎却只盯着睡过去的清黛,也不知她梦到了什么,嘴角竟还噙着一抹甜滋滋的笑,像极了一只偷吃灯油的小耗子。
沈猎本还愁今夜如何度过,但见她这副模样,忽又不觉放下了紧张。
也罢,来日方长,有些事亦合该徐徐图之。
于是,他也没理会陈妈妈的战战兢兢,只摆了摆手让她和屋里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习惯性地自己吹了灯,便脱鞋钻进了被子里。
夏夜暑热难耐,他唯恐靠得太近,把清黛热醒,便只轻轻挨着床边侧身躺下。
躺了约有一刻钟,眼瞅着也要睡着了,肩头却在这时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
清黛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又是在睡梦之中,无意之间,手上的力气自是一般闺秀淑女不可比拟。
一拳下去,生生把沈猎从浅眠中打醒了。
透过些许月色,他看着她酣睡的侧脸犹豫再三,痛定思痛,就当是为了今晚自己能睡个好觉,也要挪过去把她揽进怀中,牢牢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