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家所说的每一句每一字都会记录在案,按上手印的,所以还请大家都对自己说的话负起责任来,撒谎或者隐瞒错处不报者,一经发现,立刻撵出去不再起用!倘若碰上情节恶劣的,便是打死了或送官查办,也请诸位莫怨我家夫人心狠不念情!”
这一套说辞到做法,是清黛早先在闺中就和身边人商量好了的。
凭着同异世女沉浮后宫那几年见过的世面,依照着六尚局的规格,她大体将内宅服侍的女使们也分出明珠所言的那六个类别。
每个类别要问的话、要考教的本事能力也各有不同,亦是她领着小丫头们讨论了几个晚上,一起总结提炼出来的。
又根据她们素日常做或是擅长的活计分派下去,一人领了一类牢牢记住,到了今天便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她们跟着清黛日久,各个也都识文断字,待一忙活起来,除了要问的话,多余的一句不说也一句不听,便是平日最好动的南风和阿珠竟也没一个掉链子的。
另外专门被清黛挑出来应对那些大小管事的明珠,表现得也格外出挑,问话时不卑不亢,既不受这些管事的脸色,也不理他们明里暗里地威逼利诱,遇上过于招摇的,即刻记下名字报给清黛,如此来去几回,后头的人也都老实多了。
她们在廊下忙得风生水起,清黛这边也没闲着,带着身边打算盘打得最好的银珠,将祝嬷嬷以及园子里几个账房先生一道请进屋中,只为查对以往的账目。
然沈猎得此宅邸不过半载,所有账目加起来也不过薄薄几册。
清黛一开始还不怎么信沈猎真会了娶自己,把自个儿的老底都掏了个干净,而今看到账面,才不得不认命了。
还不由笑着轻嘲:“原当嫁了个新贵,没成想新倒是新,‘贵’却不见得多‘贵’了。原当他是公侯门户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菡萏,没成想败起家来,竟也一点都不比京里那几位大名鼎鼎的纨绔子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