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姨妈因和清黛担了一层血亲干系,忙来撇清道:“也怪我那妹子妹夫长年在外,将这丫头孤身留在京中,我和她那几个姑伯到底又都隔着一层,不便管教,以至于将她养得委实有些不懂事,叫诸位见笑了。”
说着,还不忘严厉地朝清黛瞪上一眼,“你一个做人媳妇的,婆婆作东宴请宾客,姗姗来迟便罢,来了竟还这么没眼力见儿,孟家从前都是这么教你的么?还不快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赶紧搭把手啊!”
她这般当众颐指气使,脾气再好的人,面上都会有些挂不住,四周的官眷闻声,纷纷看了过来,却也不见有人为清黛分辩两句,俱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暗自兴奋地冷眼旁观。
来的路上清黛就猜到沈柯氏叫她来,是为了林昆花婆子等人的事。
但不论是处置他们中间的哪一个,清黛与沈猎都是有着极其正当且充分的理由,沈柯氏想必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也并不敢直截了当与她兴师问罪。
可依着她的脾气定也咽不下这口气,必然会在别的事上给自己找补,当众让清黛难堪。
且有在座这几位她特地请来的、多少与清黛有些不对付且辈分身份都能压过她的看戏人在,即便清黛有心与沈柯氏对抗,也少不得要受她们指摘阻碍。
既然如此,她便温逊谦顺依旧,重又更深地福下身去,恭敬道:“姨妈教训的是,我这就去看看。”
话音一落,她已然直起身子从众人的视线里退了出去。
等到了无人之处,阿珠就忍不住为她抱不平:“今日是姑娘的生辰,方才那个崔妈妈来的时候也说的是她主子为咱们姑娘姑爷设宴啊,怎么来了反倒要叫姑娘替她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