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氏亦未曾立刻搭腔,却听同桌的的恭如县主怪声怪气道:“既然做了人家的媳妇,这些事原就是本分,受了一点累就满天下敲锣打鼓地牢骚抱怨,也不知是谁家的规矩。”
她说话素来蠢笨,偏又毫无自知之明,常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顺便背刺友军。
一番话说完,不光是康和郡主皱了皱眉,便是她自己的掌上明珠坐在一旁听着,也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谁承想,确实一抬头就迎上了清黛笑意可掬的眼睛。
“县主娘娘是在说我么?”清黛一面柔声细语地笑着问,一面提起袖摆,姿态优雅地为柯诗沅夹起一筷子新上桌的爆炒鸭舌。
恭如县主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但并不知道她和沈猎此前去过南家,一时既心虚又诧异:“你这话何意?”
就凭当初她们母女俩对清黛的所作所为,但凡还有点良心的人,这时也不会再在清黛跟前耀武扬威。
可偏偏她们还是选择了沈柯氏的阵营,做她的先锋官。
这也就罢了,但她柯宋氏如今也只不过是个连尊位都快保不住的空壳县主,若是被她当众蹬了脸,岂不是显得她这个臭名昭著的南蛮子太窝囊了些?
清黛边想边缓缓直起身,眼神凌厉如刀:“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些人真有意思,自家门前的雪都没扫干净呢,还要去管别人家的瓦上霜。”
“你!死丫头,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被戳中痛脚的恭如县主霎时间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拎起手指头指着她,“你猖狂什么!即便是那南太师府不识货,慢待了我家沅儿,也绝不是因为被你比了下去!我家沅儿好歹还有丈夫疼惜爱重,你呢,嫁了那个修罗鬼这么长时间,连房都没圆上!”
她最后的一句话咬字咬得尤其掷地有声,惊飞了窗外树梢上的双鹊,也震住了在场包括清黛在内的所有人。
四投向清黛的目光或是同情,或是窃笑,或是怜惜,或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