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一细微举动,笑眯眯地重又抬头,一脸的“看,被我逮到了吧”。
沈猎沉默,他们的船顺着河水的流向,不知不觉就和那些过眼云烟般的喧嚣繁华相去甚远。
清黛坐在船里,也不急着要他回话,耐心地观赏两岸风光,看过别人的热闹,觉得像这样和他一起安安静静地就好。
沿着天龙河一路畅游,再往西走下去的话,越过华都西边的广宁门,便算是出了城。
闸道上的官兵认出是沈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了他们顺水而去。
天龙河四通八达,却只有西边这一条最细窄的水路通向天龙山,商船和货船进不来,平日里顶多也就只有些许渔船经过,七夕夜上便连渔船都见不到了。
以至于清黛他们的乌篷船行至天龙山脚那片还青葱盎然的枫树林,竟是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沈猎也有些累了,便抛下铁锚,暂让船只歇在河中央,自己则钻进乌篷中,向妻子讨一碗水解乏。
趁他喝水的功夫,清黛用绢子替他揩了揩额上的细汗,一边若无其事地调侃,“要是让圣上知道你穿着本朝独一件御赐飞鱼服为我撑船,会不会气得把恩典收回去?”
“圣上没那么小气。”沈猎笑,笑过了又若有所思地凝神静了片刻,才又开口,“……我那时走的,的确是水路。”
清黛先是愣了一下,方意识到他这是要回答她前时的话了,立时竖起耳朵,放下手乖乖坐好,听他把话往下说。
“那时圣上急召我回瑶州赴命,随即又令我秘密前往阳州,探查西北边陲守备军中有人私结沙匪,意欲乱我边防之事。不想半道上京中锦衣卫却出了岔子,将圣上的密令泄露,将我的行踪卖给了那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