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一个养尊处优的侯门闺秀,一辈子可能连条帕子都没洗过,如今却和一群乡野村妇挤在冰冷的河水边,为他洗衣刷鞋。
而且她原本该是贪睡的,日里很少会比他先醒,这次却醒得这样早,定是受不了昨夜漏风的屋顶更睡不惯硬邦邦的土炕……
想到这里,他不禁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
“怎么了这是,你该不会以为我叫林阳庄的人抓走了吧?”
清黛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本想说两句打趣的话让他宽宽心,却被他立刻又挡了回来,“先别说话。”
背后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清黛被他抱得有些不自在,却又能觉出他的心绪依旧如昨夜睡前一般不宁,一时便也不敢轻易推开他。
老老实实地任他抱了许久,才试着开口,“你……”
“没事了。”嗅着她身上清淡的山茶花香,沈猎的终于还是一点一点将自己心头翻涌的那点不安抚平,“我们回家吧。”
来的路上,他曾想过要不要开口询问,为自己心底那点矫情的忧虑寻求一个答案。
然而当她就在眼前时,他却又觉得没必要了。
不管是因为害怕还是容易满足,只要她还在他身边,还能听到她的声音,握住她的手,他就已经知足了。
“可是……”清黛还是心有戚戚,总觉得昨夜的事就这么不闻不问地过去,有些不大合适,“你还在生气么?”
“他却自顾自换了只手将她横抱在怀里,一边走一边淡淡道,“你若再不回去把鞋穿上,我才真的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