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就连最迟钝的阿珠都忍不住欲哭无泪地问:“姑娘,你和姑爷还要闹多久的脾气呀?你从前可不兴这样的。”
“谁跟他闹脾气了,我才没有。”
清黛若无其事地继续做着手里的针线——一双缝了兔绒做内衬的粉底青缎小朝靴。
天长节后宋祈要在京畿重镇检阅三军,届时锦衣卫不光要随行伴驾,还要参与其中,接受检阅。
刚闲了几日的沈猎紧接着便又忙了起来,成天既要顾着总司衙门,又要盯着校场操练,时不时还得自己上阵示范性地比划两下,常是踩着一脚的泥尘,披着一身到处都有破口的衣裳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
他平日里就是个极其费鞋的,一双崭新的鹿皮靴子顶多就穿两个月,如今倒好,短短一个月不但就穿废了两双材质上好的官靴。
清黛虽还在赌气,但也不忍心看他成日穿着又破又旧的鞋子在属下面前晃荡。
底下人虽也给他做了新的,奈何他总也穿不惯,最后还得最熟悉他的清黛亲自动手,他才能穿得舒适些。
只不过……
看着她一针一线,认认真真绣在靴子后跟处的,还有另两件沈猎新作的常服衣领袖口上的,那几只活灵活现的小刺猬,阿珠实在看不出来,她哪里没在闹脾气。
她主仆二人正说着话,早起出门替清黛办事的明珠和知意刚好回来了。
见她二人一脸轻松,清黛便知她们多半已经把她安排下去的事置办妥当了,嘴上也就象征性地一问,“可全都妥当了?”
明珠点了点头,行至她面前,便将妥善收在袖中的一纸契书递了上去,“收的确是上回姑娘看中的那间背靠天龙山,远离市集的院子,通院也就二进院子,坐北朝南,一天到晚光线敞亮,再舒服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