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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 她倒还真像是狼群里被从王位上赶下来的老狼, 眼睛瞎了, 腿脚也蹒跚了, 除了捡着年轻一辈施舍的残羹冷炙慢慢老死,好像也没什么能折腾的了。

这种日薄西山的式微之感,整座武宁侯府里里外外都替她察觉到了,偏只有她自己还蒙在鼓里,亦或者不肯认命。

“夫人,漪澜居那位自裁了。”

这原本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冬月上午,清黛早起用过早饭,正听着厨房的两个管事婆子回禀上个月的开支流水,青儿却从屋外匆匆走进来,凑在她耳边嘀咕了这么一句。

清黛听罢,心下虽有些惊诧,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佯作无事地先将厨房的人打发出去,方才让青儿继续说。

“原先她见着实出不去门,也传不了消息,便也老实了,连着几天都乖乖呆在屋子里,做做针线,看看闲书。可就在方才,负责看守她的婆子一个转身的功夫,她便抄起针线框里的剪子朝自个儿的颈子扎了过去!好在另一个婆子反应及时,拼着扎伤自己的风险,一把将凶器抢了下来,这才没叫她得逞。现在人已经叫摁住捆起来了,但凭夫人决断。”

清黛凝眉听完,问:“抢剪子的嬷嬷可伤着哪儿了么?”

青儿依言回答:“就是让刃口划了一下,流了血,已让人给她上过药包扎过了。”

清黛点了点头,轻轻莞尔,“也是辛苦她们了,去取二两银子拿给受伤的那位嬷嬷,让她这些日子就好生抓药养着吧。”

青儿应了一声是,转而又问,“那……漪澜居那边呢?”

“暂且先堵上嘴捆在房里,若我午后得空,便把她带来让我瞧瞧。”清黛说着,想了想又多提了一句,“对了,让庄妈妈领着人去吧,其他人毛手毛脚的,要是折腾出点什么伤痕来,咱们可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