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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柯氏倒下后, 清黛也因为软筋散的作用,体力实在不支,晕了过后。

至于那天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她便一概不怎么清楚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已然躺在了他们自己的屋里,头顶是她最喜欢的烟紫色纱帐,受伤的手也被包扎得严严实实, 像个巨大的馒头一般,丑得可怜。

而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则被人紧紧攥着。

她一偏头, 便能看见刀甲未卸的沈猎,正捧着她的手蹲在她床前, 静静地望着她。

连着两天两夜不眠不休,他的眼睛里已然布满狰狞的血丝,在看到她醒来后, 黯淡的眸中便立刻重新燃起了光亮, 想开口唤她,却又不知为何噤了声, 神色怯怯凄惶, 像个犯了大错被关起来多年,一朝被赦免回家却又不敢回家, 只能站在家门不远处徘徊观望的囚徒。

清黛看着他, 本想说点什么逗逗他,缓和一下气氛, 谁道还未启唇, 眼泪便先行落了下来, 将她所有想说的话悉数淹没。

经历了这样一场劫难, 两个人仿佛又都死了一回。

过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却是谁都没能说出一句话,只是疲惫地轻抵着额头,沉默不语。

幸而在清黛昏睡的这一夜里,沈猎已然将沈柯氏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谋划盘问清楚。

关于这个计划,其实很早就在她的脑子里打转了。

只是一直苦于棠园守卫森严,小夫妻又总是形影不离,这才迟迟没有着手布置。

直到清照一家在南边江上遇险的消息在京中传开,她猜到个中猫腻,又从方家老太太身边的婆子那里打听到清照母女要回瑶州老家避险,由此方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