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页

至于顾如宁父亲这支,也就是顾凝熙二伯,无人出仕做官,好像被大家遗忘了,很少被官场旧交提及。也就是家族内部会以二房代指。

腊月二十二,天刚蒙蒙亮,大约是莫七七睡回笼觉方入梦境之时,陶心荷就醒过来。

她摸到脸上还有泪痕,扫了一眼外侧沉睡的顾凝熙,心下冷嗤自己曾经看这人睡颜看痴过,当时大概是被皮相所迷?

哦,对了,那时候自己还不知他在外勾三搭四,回来谎言连篇。经过昨日亲眼所见,此时多看夫君一眼,陶心荷都替自己难堪,一片痴情像个笑话。

陶心荷从床尾翻过去踏到地面,没惊动顾凝熙,挽挽头发披上斗篷,走到门边轻扣两下,外面果然响起丫鬟流光的声音:“夫人,您起身了么?”

她侧身出房闭门,被扑面而来的寒气冲了个透心凉,不由得捏紧斗篷系带,彻底醒神。

迎着流光困惑的目光,陶心荷简单说:“伺候我去客房梳洗。”

大概是流光去打热水时找晴芳说了什么,在客房静看炭火逐渐烧旺的陶心荷一下子等来了两个丫鬟。

人手多了,服侍起主子来更为利落。

眼看该更衣了,陶心荷出乎她们意料地吩咐说:“明日就是小年了,该吉利些,给我拿来水红那套衣衫。”

虽说爷在府中的时候,夫人永远只穿姜黄色,其他衣服倒是也齐备。

流光心底诧异面上不显,自觉告退去东厢房取夫人新装。

客房内只留下陶心荷和晴芳主仆,互相看看对方眼底的阴影,知道都没睡好,多年默契让二人一起无声笑开。

陶心荷先正色,拉住晴芳手说道:“昨晚是我胡闹了,带累你受委屈,是我不好。”作为主子,她就差直说抱歉了。

晴芳摇摇头,叹着气回应:“奴婢昨日一直跟在姑娘身边,知道您憋屈。好歹爷没认错,看出来奴婢不是您了。后来您两位有谈开么?那个七娘到底是什么来路?”

作为奴婢,直白打探主子私隐,也就是晴芳敢为,她特意称呼“姑娘”旧称而非“夫人”,也是表明自己对昨晚被当枪使不在意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