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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因为顾凝熙?他上午那番作态, 虽然没说什么话语便晕倒, 陶心荷还是悲哀地发现, 自己与他,如今的心绪处境完全不同。

顾凝熙昨日说要纳妾, 于她而言,就是心中隐忧成为了现实,不过是尘埃落定,所以很快,她就下定了决心和离。

痛楚自然不少,可陶心荷一点儿动摇都没有。风雨摧残后的花,也要重拾娇艳,她已经在打整自己心情,为和离事宜以及之后的生活做准备了。

然而,明明是顾凝熙毁诺在先,结下新欢,怎么他就能摆出一副被辜负、求和解的样子?

若是不知前情的外人,见了上午府门前他隐忍唤妻的可笑场面,说不定以为是她陶心荷见异思迁,要琵琶别抱另嫁他人,夫君前来苦苦挽回呢。

呵!

难道他顾凝熙从没想过,自己说过的“君若无情我便休”,字字发自肺腑?

昨日自己忍着肠腹不适,笔走龙蛇认真写下的和离书,在他看来,就是可以随手撕毁的儿戏么?

莫非顾凝熙以为,自己是任他拿捏的泥人,毫无脾性,一世离不得他?连“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等底线都能退让?

陶心荷头疼地猜测,顾凝熙无非是仗着自己对他三年多来,予取予求、包容体贴,“贤妻”之名人尽皆知,才以为这次纳妾,不过是夫妇间的小小波澜,他放低身段便能迈过去的槛吧?

不!

听了弟弟转述的顾凝熙今日来意——“接她回府”,陶心荷更觉难堪,像是被顾凝熙小觑了、施舍了,一股勃勃怒气油然而生。

她颇觉上午对识画吩咐的言语还不够狠辣决绝,怒气冲撞得她意犹未尽,午膳都用得不香甜,边吃边咬牙,味同嚼蜡。

总想再宣告些什么,陶心荷又不愿自降身份去顾府找他,便想托付两人都熟识的中人再度传话。

极其自然地,她想到了顾二婶,登临顾府二房又能探望蔷娘,一石二鸟。这也是她坚持独自前往的因由。

感觉将自己这些计较说出来,颇像是闹小性子,自然不妥。幽微心事,自知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