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只是乐呵呵回答客人言语:“那是当然。小的有幸蒙顾夫人接见,得见风姿,那真是,容色内藏,雍容大方。唉,小的肚里这些文雅词儿太少了,总之,就是羡慕司丞夫妇,神仙眷属!”
顾凝熙边听边捧杯满饮,他将空的琉璃杯往桌上放却没放稳,一松手杯子摔到地面,识书连忙去捡拾,掌柜的话音随之中断。
他要继续听关于自家夫人的一切。顾凝熙双手撑住桌面,以为自己还稳当着,其实头颈已在微晃,他说:“掌柜的,今晚,我请你喝酒,劳烦你,再将那日见我夫人的情景,细细说说?”
掌柜的连连应声:“顾司丞来小肆照顾生意,小的肯定陪好您。到您府上拜访,还是年前,腊月二十二,小的应该没记错?小的将您留下的物件收拾好,登门送还。这边信儿刚送进去,顾夫人就招呼小的去花厅相见了,啊呀呀,小的那个忐忑的,生怕冒犯了贵人。没想到,夫人一见小的,就笑起来,温婉可亲……”
顾凝熙被带回了那日,他就在掌柜的走后,向娘子坦承了自己看得清楚莫七七面容的事实,夫妇两人逐渐破冰,他以为,琴瑟和鸣的好日子就要回来了……怎么,就到如今了呢?
听着听着,酒意上涌,顾凝熙感觉旁人的声音虽然从耳边不断飘过,但无法理解其中含义,他支撑着说:“我不回府了,就在这里睡。”下一瞬,他就砰的倒伏在桌面,脸直直砸在硬桌板上,颧骨处好像更红了些许。
次日,顾凝熙直接在酒肆客房里醒来,迎着耀眼曦光,长长吐息。
时辰来不及,他穿着昨日官袍去了礼部,同僚们一片私语议论。
办公间隙,顾凝熙想起昨晚掌柜的绘声绘色的描述,仿佛带他回到了夫妇还没和离的日子,唇角挂出笑意。
酒后头疼虽然讨厌,能与旁人聊聊娘子,却是好的。
于是,顾凝熙又在下值后,直奔向阳酒肆,请掌柜的喝酒,听他复述昨晚的言语。
正月十八、十九,连续两晚亦如是。
正月十七,陶心荷还是怏怏的,一想到吉昌伯就觉头大如斗,结果程嘉登门拜访。
她连忙安顿下人,不许告诉三姑娘知道,然后自己出面,询问程嘉所来何事。
程嘉行礼后说道:“陶居士,昨日府上哪里招待不周么?父亲令我向您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