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熙停在这个男女间颇显暧昧的距离。
本来正是心烦意乱时,然而见了她,顾凝熙仿佛被清静湖水涤净了身心,恨不得就这么与她并肩站一辈子。
轻咳两声带动出一串咳嗽后,顾凝熙捂嘴尽快回复了平静,用又轻柔又细微的声音问道:“荷娘,夜色深露华浓,你过来做甚?”
“你真认准了我?不怕称呼错啊?”陶心荷神色复杂看着顾凝熙,知道他不能懂别人视线,便肆无忌惮打量他的五官,尤其是眉间眼角。
“认你,我不用眼,用心。”
“好!得你这句,我好歹不算白做了你三年夫人。这回你遇难了,我帮你,算是还你来京郊示警之情。不管你找顾凝然到底是为了谁。待此事了了,我们真正一别两宽。”
第94章
“我要拔草, 请伯爷助我。”陶心荷在顾凝熙那里没有多说,只让他稍安勿躁,便径自出房找到了程士诚, 没头没脑说出这句话来。
听着女子清凌凌、脆生生的嗓音, 程士诚仔细端详陶心荷的神色眉眼,见她大大方方、不闪不避,甚至迎着他的视线微微一笑。
房里还有程嘉和顾二叔在, 听到“拔草“”都觉惊奇, 自然想到了两庄之间那横亘小半里地的荒野杂草。不是说义父(伯爷)和陶家明日双双回京么?怎么现今大晚上的说要拔草?陶嫂子(陶氏)这是故弄什么玄虚?
程士诚却心领神会。午间他们两个刚说了陶心荷的心结, 陶心荷受他启发,自我譬喻说,她的心如同荒野, 每根杂草都写着顾凝熙的名姓, 需要先正视,再慢慢清除, 以便迎接新生。
阿陶这是要动手隔断她对顾凝熙的恋恋不舍了?她要如何做?
程士诚点点头, 示意陶心荷宽坐, 然后答言:“阿陶有言, 敢不效力?不知你要我如何行事?”
陶心荷看看房内, 程嘉和顾二叔或多或少知道些顾凝熙的变故,再者后续可能也需要他们的帮忙, 便没提回避的请求, 从前日她听下人禀告河中捞出两个落水男子开始, 直到现在的情况, 大致说了一遍。
“我没想到, 顾凝然竟能颠倒黑白至此,顾家宗族昏悖至此, 短短两日就将一位朝廷五品中阶官员除族去谱。虽说我与顾凝熙有些私怨旧恨,然而此事令我如鲠在喉,他不应受这冤枉,我替他不平,或许在座各位都有些为他委屈的情绪吧。”
顾二叔丝毫不觉得自家宗族被外姓女子数落有什么不妥,听到最后一句频频点头,并自辩道:“他们行事太过仓促,生怕被翻转一样,我反驳了,可惜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