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去的儿媳曹氏……原本准备……下毒要害谁?
顾三婶被莫七七的言外之意惊了个好歹,不敢置信地抬手指着自己鼻子,“你说,她是想毒我?”
莫七七叉腰急喘,向她肯定地点点头,这正是她前世见证的啊。
顾三婶也顿住,缓缓抱住脑袋,认真回想过往的蛛丝马迹。
顾三叔哭号累了,此时喃喃道:“娘,放开,你抓疼我了。”并用另一手去掰顾老夫人死死扣着他的手掌,根本没注意顾老夫人被方才一番吵闹逼得面目扭曲的样子。
房内,一时间奇异地安静了下来。
走出这个院落,一直沉默着到了路口,陶心荷停步,抬手遮眉看了看日头,烈日当空正是午膳时分了。
方才见到垂死长辈的悲伤、被逼到无言以对的窘迫,终于在光明之下烟消云散了,陶心荷放下手,谨慎地垂在身侧,半转过身,对一路紧贴着她脚步的顾凝熙颔首。
“你府中有事,送到这里便罢吧,再会……哦,再也不会。”陶心荷扮演个受礼客人,请主人家留步,最后一句却多少泄了些底子,她并非一般客人,而是这座府邸曾经的女主人啊。
府内路径,她自然是熟悉的,眼前两条岔路,她指指左边,顾凝熙顺着这里走去,便是他们以前做夫妇时候共居的院落,听说他没有另居,那么正适宜回房更衣换服。
自己则顺着直路前行,再走不多时便能到大门处,想必自家陶府马车已经从车马棚处绕到门外等候了。
顾凝熙依依不舍,唇齿像是脱水的金鱼一般张口又闭合几下,他在找理由延长两人独处的时光,哪怕只多一点点也是好的。
他指指陶心荷胸口处说道:“荷娘,方才在房内我就看到了,你这里湿了一片,不知什么缘故。我们院子里还有一些你没拿走的旧衣,一直妥当放置着,要不要……去换一件?”
衣衫惨状她更明白,都不用低头去看,单凭触感,陶心荷知道,已经比莫七七刚哭过时候好了不少,风干大半。可惜泪痕不比清水,浸透的布料隐约磨人。
那时还觉得可以忍耐,此时被提醒,陶心荷觉得心口肌肤像是被小虫子爬过般麻麻痒痒,又有些膈应,毕竟是别人的泪水。
理智尚在,她忍住抬手按抚揉搓那处衣料的冲动,强挤一笑,应道:“那倒不用。是令妹杰作,我回府再换。你真的……留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