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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背和关节被冷水浸得微红,麻酥酥的,白皙柔软的手指也有些微微的疼痛,险些握不住,秦烟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很晚很晚了。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床上的人又开始哼哼唧唧。

“在哼什么啊。”秦烟哑然失笑,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脑袋也忽然变得昏昏沉沉的。她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脚越发冰冷,连身子也有些微微发凉。

她最终还是捱不过,趴在床头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梦里,她好像跌入了冰窖里,又好像被人扔进了火炉里,不断的经历着冰火两重天,直到意识渐渐模糊。

翌日,秦烟在柔软的被褥里醒来,头痛欲裂。她有些艰难的动了动脖子,一块叠成四方形的毛巾从额头上滑了下来,她的视线也渐渐清晰。

还是浅蓝色的被子,还是中世纪风格的房间,微微侧脸就能看到涂着向日葵的油画,秦烟微茫的叹了一口气,恍惚间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梦。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滑落的毛巾才想起来,昨晚她在这里照顾生病的艾米来着,后来昏昏沉沉就趴在床头睡着了,怎么这会儿变成了她自己躺在这里?

房间的灯没开,她偏过头看向窗户,已经是上午时分了,带着些冷冽气息的光亮从窗帘的罅隙溜了进来,在木制的地板上横铺着,一条条,摇摇晃晃,斑驳陆离。

“头好痛。”秦烟舔了舔干涩的唇,忍不住蹙着眉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线微微喑哑,说话时也带着浓重的鼻音。

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些不安。已经不是清晨了,按理说,封洛应该在她的身边陪着的。

房门被打开,秦烟下意识的看过去,艾米木着一张脸端来了一碗粥,撇着嘴巴看了她一眼后,骂了句:“烦死人了。”

女人今天没有化那么浓墨重彩的妆容,五官虽然平凡但看起来也算清秀,身着粉色的套装,都是耳熟能详的名牌。

“我记得昨晚是你生病了来着,怎么变成我躺在这里了?”

秦烟揉了揉乌羽般的长发嘟囔到,她的鼻音还是很重,巴掌大的小脸没什么血色,莹白柔软得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艾米讨厌她这副刚睡醒也好看得不行的面容,翻了个白眼后把端来的粥放在床头的椅子上,“我后半夜迷迷糊糊的就醒了,然后就看到你趴在我腿上,把我的腿都给压得麻了,我伸手推你也没反应,开了灯才发现你发烧了,脸和额头都滚烫,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