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个就想到了阚家。是阚柏？阚宗？阚仁？抑或是整个阚家？

但昨晚她才和谢容时说了怎么小惩一下阚家, 这才第二天, 恐怕他们现在还为自己赚到了一个便宜女婿而开心呢，应该不会这么不长眼的来得罪她。

那还能是谁？

微博上她有不少黑粉她是知道的，但要说现实里她最大的敌人，现在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阚枳一时之间想不出来，便也不打算再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终归会有解决办法。

而电话那边的人，也逐渐平静下来。

尽管张千没从阚枳这儿获得什么安慰或是心灵鸡汤，但她平缓的情绪显然比那些东西都要有用。张千起伏的心情像是被一双无形之手抚平，变得镇定。

他明白，虽然阚枳什么也没说，但她用她的态度告诉他，她没责怪他的意思。

“阚姐，那我、回去了。”张千涩声道。

“好。”阚枳温声回答。

她稍微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你其实最应当感激你父母，他们不仅把你带到这个世界，还给了你非常优渥的生活和学习条件。”

是这样。

张千原本沉着的心情像是被打了一拳，变得又酸又胀。他其实也知道他应该这样想，但一种无形的自卑总是笼罩着他。

“那只是一种职业罢了，张千。”阚枳快速道：“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合适，或许可以尝试回去改变这一切。你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设计师，这些天的合作使我确信这点。”

真的吗——

张千张了张嘴，嗓子眼像是堵了团棉花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