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公司里并没有人在等他,今天周末,裴氏除了保安和保洁就没人来公司上班。他只是想要一个能合情合理地离开她家的理由,仅此而已。

他也总算明白了妈妈为什么要他离郁芃冉远一些。

如果只是因为她过去和裴家有牵扯所以要尽量和她保持距离的话,他依然觉得这个理由很扯,毕竟他并不在乎媒体怎么评价他;

如果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而不应该离她太近——退一万步讲,再怎样也应该是以协助者的身份帮助她找回记忆,而不是以叙述者的身份给她灌输记忆——他觉得这个理由还说得通。

所以这阵子他都没有主动联系郁芃冉,反而是她频繁找他。

与此同时,汪屿也托人找到了当初郁芃冉在巴斯大学读书的证明。

那年牛津的新生舞会,郁芃冉应该是作为巴斯的学生来牛津参与学术讨论,正好牛津也给她提供了舞会邀请函。

看着学生年鉴上的照片,汪屿半天没说话。

他们那次见面隔着面具,两个人应该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现在看到戴着学士帽满是青春活力的郁芃冉,汪屿更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他好像真的把事情办砸了。

迟慕森的电话恰到好处地打来。

汪屿原以为迟慕森是来嘲讽他的,敷衍地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跟他说了,没想到电话那头的人反而给他做起了心理咨询。

“我没觉得你做错了啊,你只是把过去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以你的角度重新叙述了一遍而已,这有什么愧疚的?你本来就是这件事的参与者之一,你也确实惦记当初舞会上那萍水相逢惦记了很久,这些都是事实。既然都是事实,那为什么不能说?”

“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给她灌输属于我这部分的记忆的,你也知道,郁芃冉此前是裴皓诚女朋友,再之前是尹听乔青梅竹马外加初恋女友,我夹在中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而已,这段记忆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如果我就这样灌输给她,对他来说,这些记忆碎片甚至可以说是恢复健康过程中不必要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