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回在他耳根发现了两抹可疑的红晕, 反而更加好奇,“想听, 要听,我愿闻其详。”
她还顺便轻拍了拍枕头邀请他, “你脱了衣裳过来躺下,我们慢慢说好了, 一夜总是能够的吧。”
她看他的眼底一片莹亮, 没有回避对他的感情。
裴彦麟想起了,在宴春台上驰马击丸,和众女合力大败吐蕃的苏星回。神采飞扬,敢爱敢恨, 像照进他人生的一轮冬阳。
所以那时, 他在想什么呢?是附庸风雅和年轻郎君们吟诗作赋, 还是泼墨献丹青……
裴彦麟撑着额头一笑。今晚应该没有办法再逃过去了。
他面上泰然自若,手心里却都是汗, “其实我看过宴春台那场精彩的女子马球赛, 我记得很清楚,你反挽乌髻, 穿了条栀子黄的襦裙,臂上戴着吐蕃公主赠你的瑟瑟环。”
苏星回枕着手,仔细回想着, 她的确是穿了栀子色的襦裙, “你都记得我穿的裙子……”
如果眼里只有这个人, 又怎么会不记得。
他无奈地和她对视,准备和盘托出,却在此时,婢女送了药进来。裴彦麟正愁不知道怎么说下去,顿时暗松一口气,如蒙大赦地端过药碗,“十九娘,先起来把药喝了吧。”
“唔,我喝了你是不是就该告诉我后面的事了?”
苏星回被他扶在枕上,偷偷观察,他端碗的手在颤抖,也不明白为什么紧张成这样。
“好。”裴彦麟知道今晚绕不过去,捏着药勺递到她嘴边,“张嘴。”
苏星回含了两口,眉毛挤成一团,苦得她直摇头,从他手上捧过药碗一饮而尽。
裴彦麟笑了下,去放好空碗,过来扶她躺下时,苏星回却紧紧揽住了他的手臂。恢复了些血色的芙蓉面映在烛晕里,眼眶闪出几颗苦泪,“你知不知道,这个药可苦可苦了。”
裴彦麟被她这么拽着,不上不下,只好坐下,收紧她的腰身,换了个姿势好让她倚靠在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