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安下来走动,苏星回也正被几个娘子簇拥出来。她们和裕安见过礼,三五成群地到了河岸。
而她几个年纪尚小的儿女已经挤到人群里。见她站在远处,最小的孩子跌跌撞撞跑回来,扶着她登上河岸,“阿娘您快去看,河里好多鸭子。”
河上泛起粼粼波光,一群野鸭悠然地浮着水,景色怡人,美不胜收。倒是她们不食人间烟火,没见过外头的风土,几只野鸭也大惊小怪。
裕安心情也明畅不少,绣裙一踅,到了驾前。
女帝坐在胡椅上晒着西晒,薛令徽在旁伺候。脸色不见得多好,仍和蔼地朝她招了招手,“裕安,来。”
女皇风症刚见好,又犯心悸。一连数日性情暴躁,经太医署针师几次战战兢兢的针灸疗治,有所缓解,还是不少大臣吃憋,办事都分外谨慎。
裕安贴心地按捏肩颈,母女亲密地说了会话。女帝有些疲惫的目光不知不觉落向岸上那群人,心下寻思了片刻。
“苏家娘子你去看了,如何?”女帝问起。
许多年前,裕安对苏星回一见如故,央了邢国烈公留她在宫里玩耍。如今都成家育子,也还是没减少她的喜爱之心。
裕安温顺地偎到膝边,轻笑道:“不愧是苏烈公的孙女,比我们底子强多了,恢复得不差。”
女帝捏着眉心,略作思忖,“难为她了。她救驾首功,阿娘还在想如何赏赐。就将苏家旧宅赐还,再召还她苏家子侄回京,恢复旧职,裕安你看如何?”
女帝允准裕安议论朝政,但不许插手朝政。裕安恪守此规,半步不敢逾矩,“裕安不知,一切都由圣人定夺。”
女帝闻言看她。裕安目中黑白分明,看着却是安分。
女帝微微一笑,抚向她饰满朱翠的发鬓。裕安敛眸细思,忽道:“不如儿去将她叫来,阿娘当面赏她。一来彰显圣恩,二来收揽人心,岂不相得益彰。”
见女帝点了头,裕安立时唤来一个内官。
稍时,苏星回就由那内官扶掖着,从潋滟春光中行来。
苏星回跪下行礼,“妾苏星回,叩请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