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打量, 苏星回索性把脸仰起来, 和他四目相对,让他看得更清楚明了。
她道:“钟太医和女医都准时来的,公主也一日一回差人询问,凡有不妥,就传太医详查。她家的那位宁平县主,从江南回来京了,还有印象吗?她前脚才刚来过。”
“难怪做这副妆扮,原是有尊客驾临了。”
裴彦麟手抚到她耳垂,掠走唇边一缕乱发,苏星回顾盼传情,“蓬头垢面的见人多失礼,我不能跌了你的颜面,再叫人诟病。”
她把脸靠在他肩上,裴彦麟贴着她的额头蹭了蹭。这才琢磨她说的宁平县主。
“裕安公主甚少和你有交往,如今忽然和你走动起来……”裴彦麟若有所思。
“兴许是因为我救了她,公主心存感激吧。”
苏星回不是没有想过,从温泉宫到神都,说上话的,隔三岔五来探病的夫人娘子,她心里有数。
但是她想,那未必不是好事。
“是这样吗。”裴彦麟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天家无情,哪有简单的事。
苏星回望着他点头,欲言又止。
本想说宁平县主对鹤年的儿女心思。虽然对方不一定就是那种意思,可她免不得要担忧。
裴彦麟已经搅在诸王争斗的浑水里,注定无法抽身,她不愿鹤年再和皇族扯上任何干系。
于私,她无疑是喜欢宁平县主那样性情洒脱的孩子。但和皇室连络有亲,便为外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下场,一如眼前的南平公主和驸马韦家。
……那会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