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麟的双亲相继过世,王妃是他所剩不多的牵挂,她不希望裴王妃死,又恶毒地盼望她别出来了,就在宫里安生养病。
裴王妃情绪大起大伏,时常神志不清,出言无状,太医诊断她患上了头风病。女帝让她留在内禁调养身体,实际上是遭到了软禁。
六月,三王的宫禁开始松动,已被允许每日向女帝问安。
钜鹿郡王李昕知道母亲就在宫中,怜惜母亲受苦,请求探视裴王妃。裴王妃私下联络清河崔氏,多半是为他铺路。郡王孝顺良善,最是仁厚,他无法像裴家叔伯一样审时度势,弃母亲于不顾。
女帝反而雷霆大发,“你的意思是朕为她看病是受苦?!”
钜鹿郡王自知口误,跪地告罪。
女帝对裴王妃更是深恶痛绝,“身为郡王之母,不能教养朕的孙儿,反来挑拨你我祖孙之情,她该当何罪!”
没有一丝余地,女帝径直驳回。如无奉诏,钜鹿郡王都不得擅自探视。
裴王妃不服,整日在绣阁里嚎哭,“我没病,你们不能禁我的足。”
“让我见郡王,他是我的儿子。”
她数次上表,都石沉大海。
六月初六,天贶节。
苏星回奉诏执烛上殿,在长生殿的寝殿见到了裕安公主。
宫娥簇拥着裕安公主,她脱去质朴的斋衣,云裳绿鬓地坐在灯下。她的姿态优美,髻上的天青色松石立凤熠熠生辉。有几次她转过来头,与侍立的苏星回对视。
苏星回从没见公主参与过朝政,裴彦麟也说,女帝尤其宠爱公主,赐她奴婢宅地,兴修园林池馆,公主府邸甚至大肆扩建,占据大半个坊的面积。她拥有如山财富,唯独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势。
私下里,女帝却在和她探讨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