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危难时父母会不惜性命地阻挡灾厄,却不能永远把他护在羽翼下。现在还是一个开始,等到他成年,能够独当一面时,还有更多难题。
用完了晚膳,婢女把孩子们带下去。裴彦麟牵着苏星回,在中庭走了一遭,相携回到寝房。
寝房里兰烛高照,暖意融融。
裴彦麟在南窗的楠木坐榻坐下,苏星回一言不发就脱下他的革带。
裴彦麟岿然不动,由她解开衣襟,查看胸口的烫伤。
他摸了摸她的手腕,好笑道:“娘子看完了吗?”
“你别动。擦过药没?”苏星回武断地判定他没有擦药,怪责道,“你忙起来就忘了自己负伤,伤口化脓是会有性命之危的,你明不明白!”
苏星回只碰了碰纱布,裴彦麟嘶嘶地叫起疼,“十九娘,你故意的。”
“怕疼这点,麒麟儿像你。那些小孩个个都哭,数他哭得最大声。”苏星回不敢再轻举妄动,朝外吩咐一声,婢女端进来一盆热水。
裴彦麟脱口道:“他冷漠无情起来,像你……”
觉得这话不该说,他又找补道:“你现在知情知趣。”
苏星回:“哦,也就是说现在的我温柔体贴。”
苏星回坐在他的斜侧方,拆下透出血迹的纱布。裴彦麟端坐着,一只手抬起,一只手搭在膝盖,一动也不敢动。
“宫里情况如何?”他飞速转移了话题。
苏星回额头沁出细汗,鼻头晃着几颗。裴彦麟看了好几眼,用指腹擦掉,看她弯腰把帕子侵湿再拧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