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与阿兄再三请求他帮一把齐家,被他断然拒绝,称士族与皇室的纷争,他不想参与。
她羞愤交加,总觉得萧绪桓还记恨她。
“襄臣,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当年……”她忍不住落泪,说起自己年少不懂事犯过的错,“是我虚荣,一时口不择言,才说了谎,让你蒙冤。”
“对不起,是我和我们齐家对不起你们姐弟。”
她与萧绪桓同岁,年少慕艾,少女的心事被家人发现,知道自己是士族贵女,万不可能与一个寒门出身在齐家借读的男子有什么结果,一时怕被长辈责罚,只好说谎是萧绪桓先逾矩。
萧绪桓没有揭穿她,而直接带着姐姐与齐家划分界限,断了来往。
齐父其实明白事情的原委,但是为了保全女儿的名声,选择了默认。
萧绪桓嗤笑一声,眼里只有厌恶,“我帮不帮齐家,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太后心里应该清楚,我若帮齐家,陛下该交给我什么。”
冬日的江流平缓,这一趟赶到山阴时,恰好是元宵。
码头上站着两个穿着褐色衣裳的家丁,崔茵看了一眼,旋即撇开目光,远远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城。
两个家丁一路走到了山阴城外的一处宅子里,崔茵走近了,心隆隆地跳了起来,近三个月了,她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阿珩了。
阿珩被李承璟派人接走时,还是个几个月大的小婴孩,年纪虽小,却随了她生得一头浓密柔软的乌发。阿珩生下来就只有瘦瘦小小的一个,哭声微弱,崔茵担心了很久,终于在豫章请来一位德高望重的郎中,说阿珩胎里不足,先天患有心疾。
崔茵月子里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总是反反复复想起阿爹的死来。
阿爹也是心疾,毫无征兆的病发而亡。
那个阴沉的下午,满院的白幡和阿娘的哭声,灰蒙蒙的天色,一具早就备好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