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位大司马夫人,没有敢问她为何一会儿说是姓陈,一会儿又是崔家女。
崔茵察觉到杨夫人的目光,知道她没有恶意,对她笑了笑。
“杨夫人觉得我很奇怪吧。”
她摸了摸阿珩的脑袋,对杨夫人道,“如夫人所见,珩儿和我长得很像,是我亲生的孩子。”
“只不过他的生父并不是大司马,杨夫人,我是二嫁之身。”
杨夫人觉得并不是很意外,但她不理解崔茵为何忽然愿意主动与她言明此事。
崔茵了然道:“我有求于夫人,希望夫人帮忙替我寻郎中,自然瞒不了,再者说那日建康的旨意送到太守府上,人人都知道我本姓崔,想必流言甚多,若日后夫人听到,还请替我解释一二。”
杨夫人犹豫了片刻道,“其实夫人不对外说,也没有敢质疑,顶多不过是几句流言蜚语罢了。”
她也是女子,知道普通女子二嫁尚会被人拿来说嘴,何况是大司马之妻,只要崔茵不说,没人敢在明面上质疑。
与其让人人都知道,用另一种目光看待她,不如仗着身份,隐瞒下去。
崔茵摇摇头。
她想起旨意颁布的那天早晨,萧绪桓看似强势不容她反悔,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其实何尝不是看出来自己那颗多忧敏感的内心,怕自己一再加深愧疚。
她担忧的从来不是自己的境遇,是自己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他总是用这种把错归到自己身上的方式,减轻她内心的负担。
再沉稳强大的人也有凡人的弱点,比如萧绪桓,也会吃醋,也会在感情里怀疑自己,会自卑。他为她做的已经太多太多了,光说是没用的,他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自己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她也想光明正大的与他并肩,让他知道自己的心也如磐石无转移。
曝露在天光之下见不得人只有虚情假意,既然情意是真的,又有谁会因为身份而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