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卓氏说道:“王府请的先生,学问是好的。不过,缺少点审势融通,你今后只管跟先生精研经史子集本义,提升自己的心胸气度便好,至于那些科举题目,考试文章,看一看就行了,不必过多练习。”
“这是为何?”
“科举是为朝堂选拔人才,出仕为官。不过,靖宁先帝已经下过明旨,不许安若王府一脉的子弟入朝出仕。就算没有这一条,安若王府也是皇族宗亲,照规矩,不能参加科举,想入仕,得靠恩荫。”柴卓氏侃侃而谈,眉眼疏淡平静:“而你跟我,早在十五年前便是个死人了。”
当年,安若王府虽然保下了柴氏母子,但保下来的仅是他们的性命,在官府的户籍文书里,柴氏一族都被砍头了,官府方面进行了销户处理。因此,柴氏母子两个,是官府户籍档案里没有记载的黑人。
没有户籍文书和乡绅举荐,时倾没法参加科举,连童试都没有资格。除非时倾改名换姓,过继别家。
不过,时倾并没有可能过继别姓别家。因为王府虽保下了柴氏母子,但他们并没有得到皇帝的赦免,谁家敢过继这样的孩子?那不是找死吗?
这也是柴氏母子被保下来之后,却不能前去投靠长宁卓家,只得困居王府的原因。
照说,就算安若王府谋逆失败,要罪诛九族,按律也牵连不到柴氏母子。因柴氏不在安若王府的九族之内,只要不参予,便可以置身事外。
可他们是黑人,没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便只能一律按王府奴婢来处置。
柴氏母子若硬要证明自己的身份,又会因靖宁遗旨而被砍头,真是两头为难。
只听柴卓氏继续说道:“既然你们都不能参加科举,还钻研那些科举题目,考试文章干什么?不如把精力放在学习吸收,先贤圣人文章里的思想精髓上,才是你们上学的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