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氏母子俩的衣食皆有王府供应,还派了下人使唤,明面上并不用花钱。可因为他们不是王府的正经主子,三年五载地住下来,下人便懈怠起来,不光冷言冷语,指桑骂槐,不听使唤,甚至发展到侵占柴氏份例的地步。
柴卓氏不想告状之后把关系闹得更僵,少不得要另外花钱,才使唤得动下人。这么些年花费下来,柴卓氏手上已经没几个钱了。因此,时倾才格外替母亲心疼银钱。
柴卓氏笑道:“还有两旬,便是你生辰了。我听说,王府准备给你庆生,真是难得。不过,我想着,你在外院庆生,我又去不了,不如咱娘儿俩个先吃一顿儿,提前庆贺庆贺。”
往年,柴卓氏也会算着日子,把母子两个的份例菜搬到二门花厅放一起,另加一两个菜,便算是庆生了。哪里加了这么多菜,还要了酒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不过菜都摆上桌了,时倾不好多说,给柴卓氏夹了些素日喜欢的菜式。
柴卓氏给儿子和自己都斟了酒,母子俩默默地碰杯干了,没什么敬言贺语。
柴卓氏饮了三杯,时倾担心她身体,不许再喝。柴卓氏便一杯一杯地斟给儿子,嘴里喃喃说:“十八岁了,你终于十八岁了。”
“等儿子再长大些,定要想法子把母亲接到身边,日日膝下承欢,让母亲过得舒心畅意,再不受后宅里面那些腌臜气。”
柴卓氏笑道:“好,好,好。”又轻轻抚着儿子的手,道:“当初,没能随你父亲去,只是丢不下你。把你养大,我才对得起你父亲,对得起柴家,再过两年,你就可以及冠了。我真有些等不及了。”
这些话,时倾不止一次听母亲念叨,他只得一次次安慰母亲:“儿子以后,定当孝顺母亲,不让母亲再操心了。”
柴卓氏又道:“都过去十五六年了,我都老了,不知道等我下去见你父亲和大哥时,他们还认不认得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