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 弃如敝履!
这世上, 自来亲朋好友的伤害, 自来亲密爱人的伤害,才是最持久,最深刻,最沉痛,也最难释怀的。
元恺当然记得那个盛夏的晚上,时倾刚刚抄完了信,他们头并着头,放松地躺在床上说话,时倾列举了很多做皇帝的坏处,都被他一一反驳了。
那时,他对时倾正是情浓爱重之时,他把时倾的话,理解成时倾心疼他,不愿意他累着,不愿意他过得不自在,不愿意他立后纳妃,害怕他英年早逝……想跟他只羡鸳鸯不羡仙。
等时倾逃走之后,回头再想,他才知道,那晚上时倾说那些话,根本不是他理解的意思,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自我陶醉罢了。每次回想到这里,都令他羞愤欲死。
最最令他不甘心的是:当时,他差一点便识破了时倾的真面目,却被时倾以「无聊了闲磕牙瞎掰扯」这样的话,给糊弄了过去!
只因他喜欢他,愿意相信他。可时倾对不起他的喜欢和信任。
他就是被自己的感情冲昏了头脑,才引导父亲做出了放时倾扶柩回乡的错误决策,结果把收服柴氏弟子和邹凡尘的计划落空,让布局多时的一步好棋,反水成了对手的棋子!
早知道柴时倾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他应该像父亲指点的那样,把柴时倾禁锢在自己身边,永远不放手!
听时倾还有脸提及夜谈之事,心头涌起一股股羞愤,元恺再忍不住,冷嗤道:“哦?你不是说,登上皇位,诸事不宜?”我信了你的邪!
“还是说,你的太子殿下天赋异禀,可以百无禁忌?”你就不怕你抱的大腿,是个短的?归根结底,我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