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离他娘和舅舅可还活着?”时倾之所以会问这一句,是因为随离敢于抗命,不做质子,而选择了逃亡,就说明他不怕牵连亲人,而只有死人最不怕被牵连。
“死了,都死了。”果然,宓扶的回答,在时倾的意料之中,只是宓扶顿了顿,又补充道:“是陛下下令诛杀的,死得死惨,这事对主子刺激很大,差点在皇宫里自戕了。”
因此,随离逮着机会就要逃,不愿意做质子,成为弃子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更是用这种行动,表达自己的抗争和愤怒。
时倾听了,只觉心头难受,原来,是随离的父皇亲自下令杀了他的母亲和舅家,这是怎样的人间惨剧啊。
更让时倾难受的,是随离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状态,他终于问了出来:“他是怎么了?”
原来,随离在天牢里熬刑不招,不肯把开平侯府牵连进太子党,很吃了些苦头。不过后来,来了个年轻人,自称二十三皇子苗鹏煊,得意洋洋告诉随离,说他已经取代他,成为了莫府的哥爷。
莫家不会出手捞自己,这个随离相信,因为风头之上,太子党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淖,谁出手捞人,谁就得陷进去。
但是,当初,时倾急吼吼招赘自己,不就是为了不嫁入皇家吗?这会儿又嫁给皇子,不是白忙一场,随离才不会相信,只是他没法求证,只能闷在心里。
随离并不关心案情,只是盼着结案,哪怕是问斩也无所谓,只盼着能见到时倾。
终于判决下来了,是流放两千里。能活着当然好,活着,总归还有希望,处境再差,不会差过当初他被软禁在安国皇宫里,像个待宰羔羊般的绝望无助。退一万步说,他还有死士,还能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