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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不就成太监了吗?

“没了,没了,完了,完了!”潘叔撒了手,嘴里喃喃自语的望着燕琛,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偌大一个汉子,掩面干嚎,直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燕琛也没有劝,直等在旁,等着潘叔恢复情绪。

潘叔嚎了一阵子,由着个晚辈,这样盯着自个,自觉也是失了脸面,站起身来,扯着袖子,囫囵的擦了把脸,看了两眼燕琛,又是忍不住,斥责起来。

“你个傻的,你个傻的,你这么聪明,到时候考个功名,当个官,这仇,这怨,不就报了吗?你何苦这么糟践自己。”

“慕家不会让我有这个机会的,而且功名之路,十年,二十年,谁又说得准,净身入宫,这是离天家最快,最近的路,我只能选这个。”

潘叔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自然不懂得官场上这些条条道道,可燕琛身在宫闱,步步如立刀尖,这今日里与你把酒言欢,称兄论弟,明日里便可朝你捅刀子,翻脸不认,燕琛战战兢兢,这才爬到如今的地位,自然是不敢向人交半分真心。

也唯有此时,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絮叨一二。

不过这也是能让潘叔知晓的极限了,再往深里说,只怕是会给潘叔惹来杀生之祸,对这个一心念着自己好的长辈,燕琛自然不会明知有险,却还将潘叔推了过去。

“潘叔,你可知春……桐花来此之前的事?”该说的,能说的,燕琛已经都说了,自然也就轮到他来探问自己关心的问题。

“这个……”潘叔愣了一下,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桐丫头只说家里人遭了事,过来投亲。”

说到这,潘叔倒是想起了巧婶跟他提过的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忙向燕琛道,“不过,她来之前,好像并不知道你家遭了事。”

“怎么可能?”燕琛一怔,下意识里开口问道,消息是他特意交代和俺爹一同学艺的许老爹,给带回去的,桐花不可能不知道才是。

“这个,桐丫头没提,倒是不清楚。这丫头嘴巴子严实的很,平日里窝在家里,甚少出门,也鲜和村里人交集,有几个相熟的姑娘,也大多只是听得,并不搭话。所以,她的事,便是你巧婶,知道的也不多。”

就是因为这,瞧着就是好人家姑娘的做派,也是让村里没娶媳妇的几家,越发上心。

燕琛听得却是越发狐疑,他记忆中的桐花,叽叽喳喳,追在他后边,自说自话,都可以说个不停歇,逮着谁,都可以唠上好一阵子,这与潘叔嘴里的桐花,性子可谓是截然不同。

“你说说,这么好的姑娘,你,你……当真是可惜了。”潘叔还在那边自怨自艾,燕琛却已是深思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