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饶是杏花和满蝶在外面,说干了口水,亦是未能得到桐花的半分回应,只得怏怏而返。
桐花神情落寞坐在院内,直至日暮染红,星轮耀空,天际鱼肚泛白之际,这才猛然惊醒,她揉了揉酸涩眼眸,长吁了一口气,扶着凳子缓缓站起身来。
待身上的酥麻劲儿褪去之后,她这才缓步走到灶房里,捧起茶壶,便是咕噜噜的半独自,然后拿起一个酥饼,狼吞虎咽的含着泪嚼入腹中。
待吃饱之后,桐花也不停歇,提着篮子,于灶台里装了些吃食,直接锁了院子,就往山上而去。
桐花她在院里坐了一夜,也是想了一夜,虽然,惑于成了宦官,可是,她相信,惑哥哥定是迫于形式,做出的抉择。
他如今这般模样,显然也是经历了太多的波折,才走到这一步。
若到时相见,自己撕心裂肺的质问,无异于撕开他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让其再痛上一遍,更何况,她就算再懊恼,再多的抱怨亦只是徒劳,毕竟此已成了现实,倒不如就此接受。
如此想来,桐花的心,亦是好受了不少。
虽然如今离清明还离了几日的光景,但她忽然急切想要去陪陪林叔他们,或许在那里,她可以得到更多的勇气,更多的慰藉。
清晨薄雾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吸入鼻翼之中,让桐花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循着山路一路往林叔的新坟而去,桐花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比自己还要早一步,到了新坟之前。
之先,恐引人注目,林叔一家墓前并未立碑,这会,墓前竟板直的竖着一块石刻的墓碑,而墓碑前,正跪着一人。
是燕琛!
桐花下意识里浮现出这个想法,脚下的步子,瞬间加快,小跑着,往那背影直奔而去。
桐花并没有隐瞒响动,跪在墓碑前的燕琛,自然是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转身回头,一眼便瞧见了桐花,怔了一下,下意识里抬头望向灰蒙染雾的天际。
这个时辰,桐花怎么会上山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