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在军中和普通士兵一道忙里忙外,看到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地从雪地里面有说有笑地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只有溅着火星子的火光照亮了一方夜色,描着远处深黑色蓬松的树影。
忠勇侯端起酒盅,乐呵呵地说道:“杳杳,你难得在边关过年,怎么样,这北疆的年味,不必京城差吧?”
北疆的酒是辛辣苦口的白酒,酒烈而回甘,喝上一壶浑身都暖融融的,但傅知微连梅子酒都能喝醉,更喝不了这种度数极高的白酒,于是司矍专门给她倒了一壶奶茶代酒,放在她座位的旁边。
火锅咕噜噜冒着逊白的热气,傅行显然是饿极了,捏着筷子探头探脑地瞧着在红油里面忽上忽下的牛肉,他咽了咽唾沫,顿了下,见周围人都没瞧着自己,试探着将筷子伸进热气腾腾的油汤里面,准确无误地夹到一块被煮成深褐色的牛肉。
嘿嘿。
他还没有得意完,牛肉就被沈皖的筷子一把拍了下来。
“干什么呢?”
沈皖瞪了他一眼。
傅行委委屈屈地缩回手,端端正正地重新坐好。
傅知微瞧着她对面两人的小动作,觉得甚是有趣,没有挑破,只是微微一笑,端起装着奶茶的酒盅说道:“哪儿都是过年,军中的将士保家卫国,能同他们一起过年,是我的荣幸。”
忠勇侯哈哈笑着,一口将酒盅里的酒闷了下去。
“不错不错,你娘教得好啊,有世家小姐的气度,却没有那种娇气劲,实在难得。”
“这北疆虽看着凄寒荒凉,可民风质朴友善,若能得些空闲日子在这里住上一阵子,那可当真算是难得的幸事。”
他砸吧砸吧嘴,感叹了几句,而后将眼光投向坐在傅知微旁边的司矍。
忠勇侯和皇上做了数十年的拜把子兄弟,自然也知道自家侄女千里迢迢来北疆是为了什么,他将脚边的酒壶一把捞起,斟满自己的酒盅,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