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人分成了十余个小分队,每队只有二百到四百人,反正梵城修在半山腰上,东边靠着悬崖峭壁,西边靠着奔腾的凌凌河,可以进攻的道路很窄。
第一天除了凌云看似镇定,其余大家全很激动,梵城久攻不下,二十七天内拿不下来少帅凌云就要去京城吃牢饭了,虽然是死马当活马医,但是无论是何绝境都得心怀希望,纷纷拿起了千里眼开始在远方观战,看三将军如何驱除鞑虏。
凌安之换上了玄甲,腰梁直的和标枪一样,背后背着神臂弓,鲜衣怒马像云像雨又像风似的刮到阵前,传令下去让三队分梯队进攻,摇旗呐喊。
细看战术还不错,前队重甲护盾防止守军的滚木礌石,中军弓箭手提供空中防护,后军骑兵往来驰骋随时增援战场。
不过看着看着好像不对劲,喊杀声很大,但是远处的安西开始七嘴八舌了:
一个皱着眉眯着眼,好看得更清楚些:“兄弟,好像真正攻击到阵前城下的人很少啊,冲的对方弓箭能射准了,好像就停了。”
“冲的不认真,三将军凌安之不督战吗?”
另外一个比比划划:“他穿的跟个开了屏的孔雀似的,偶尔来督阵也显得说不出的轻漫?你瞅瞅,他在那立马站着呢,好像是来半山腰看风景的,偶尔立马横戟,又像是摆个姿势来臭美的。”
可惜臭美也不持久,来往冲锋掀起黄土满天,一会就全弄了一个灰头土脸,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没用上一天,安西军观战的士兵们就丧失了兴趣,不想再当观众,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城中的回纥敌军倒是很有诚意,还算尊重他们,箭雨雷石水泼似的撒出来。
日日如此。
城中回纥部队也看清了套路,好像攻城的依旧是酒囊饭袋,开始变得节俭,除非凌安之等人冲的太近了,否则就来点弓箭意思意思。
回纥部将拔古野和丝结从最开始的亲临城墙参战,慢慢变成了在城墙不远处的大树下督战,最后是坐在房中听战。
一开始安西提督凌云也非常沉得住气,毕竟凌安之已经立下了军令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带兵十几载的将门之子,这点修养沉稳还是有的。
一直到第二十四天,神仙都毛了,尤其凌云,终于在中军帐里坐不住了。
到了午后,他突然像被针扎了似的自中军帐中跳起来,一脚踹翻了桌子,带着二十名侍卫纵马直接来到梵城土坡前,川字眉立着,手持马鞭指着凌安之,怒气压在嗓子里,阴森森地问道:“三弟,每日这般漫不经心地进攻,何时能拿下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