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折映着王府里路旁的灯笼,看着许康轶疲惫困倦的脸,忍不住又开始老生常谈:“殿下,我知道你做事环环相扣不愿意耽搁时间,可按部就班的做就行了,凡事欲速则不达,也要在身体能承受的情况下;虽然平时你是殿下,可我现在是你的大夫,你要听大夫的话才好。”
许康轶呼吸了几口夜晚的新鲜空气,黄昏下了阵小雨,晚间的空气含有夜来香的馨香,夹杂着泥土的潮湿味道,觉得沁人心脾,自从病症将复发的消息笼罩了他之后,他更不敢有一刻懈怠,否则事情半途而废,直接害了冉冉升起的泽亲王。
泽亲王镇守边关多年,绝大多数时间不在朝中,文治武功是一流的,可缺少政治斗争的近身搏战的经验,对付朝臣、讨好父皇的手段远不及他:“嗯,从明天开始,听花大夫的还不行吗?”
花折知道他是敷衍,明知故问的问他:“殿下,你最近怎么老是穿灰色、白色这些浅色的衣服?”
许康轶倒也诚实:“浅色显得胖一些。”
“知道自己瘦还不好好的多吃多睡?”花折用了点力气扶着他,一路说了点好玩儿的逗他开心,一会聊聊音律,一会聊聊小狗金斑点,一会聊聊裴星元的水墨丹青,许康轶只嗯的答应了几声,算是表示听到了。
许康轶困乏的腰都直不起来,眼睛也不想睁,花折心急如焚胆战心惊,无一日可以安寝,觉得脖子上一把利剑悬着,且越压越近。
可能老天爷雨还没有下够,一道闪电仿佛近在眼前的劈下来,闪亮渗透了天际,接着几声炸雷平地卷过来般在耳边响起。
许康轶本来困乏的要死,没心理准备的被吓了一跳,不过旋即清冷的说道“连日干旱,下一场透雨最好”。
花折抬头看看天,感受到暴雨来临之前的风声:“殿下,我们快走几步,一会雨下起来,看这态势,纵使有伞估计也会被淋湿。”
待被暴雨撵回到卧室,花折先让端来了准备好的药膳小粥给他吃了几口,扶着他草草擦脸刷牙一番,帮他更衣扶他躺下,按了他的太阳穴没几下,这人就直接悄无声息的睡着了。
漫天的大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水过地皮湿一般的过去了。
花折刚想吹熄灭蜡烛拉上窗户,让许康轶明日好好解解乏睡到天昏地暗,却看到元捷急匆匆的面带忧色冲了进来,花折面色一凛,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禁声的姿势,掩上卧室的门出来外室小声说道:“累了几天刚睡着,天大的事也明天再说。”
元捷何尝不知道主子刚睡下,语气中透漏着无奈和焦急:“陛下住的承德殿走水了,现在整个宫里全在救火,泽亲王已经准备好了出门,让我来请翼王殿下。”
这不起也得起来了。
花折没办法,叹了一口气,先准备许康轶出门穿的衣服正要进去叫他。刚推开门,却看到许康轶已经站在了床边,正在更衣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