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之不以为意,他来无影,去无踪,多年来从未公开进过京城,在京城根本没几个人认识他:“杀头?我觉得你找死的功力才是一绝,我还自愧不如。明天我带你去甘州,京城熙熙攘攘,人多嘴杂,还是别耽搁太久才好。”
凌安之低头不经意的看了苍白肌瘦的花折一眼,心下不免一惊,自从今春文都城凌河王府一别,和花折大半年没见,却不想花折消减至此,瘦到脸颊下陷,双目无神:“在甘州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如果想要回国,我可以派兵护送你回去;暂时不想回国的话,看看想在安西哪里安置下来。”
花折看着大发善心的凌安之有些新鲜,要知道这位帝国柱石可不是善男信女,和助人为乐四个字完全不搭边:“你为什么帮我?”
凌安之不出手相帮,余情也会出手,索性凌安之帮忙还方便些,他直接拎起一块点心塞进了花折嘴里:“夏吾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王子是在安西军中,如果你在中原不见了,夏吾肯定认为你被我吃了,还不直接向我要人?”
花折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他看了看余情,再看看凌安之,伸手把点心从口中拿出来,疑惑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不是话都说开了,上次凌安之在太原呆了快两个月也没见过面吗?
余情跟着凌安之早就已经学坏了,特意站的地方和凌安之三步远,也不正眼看和她经常翻云覆雨那位,随口胡扯道:“正好进京有事,碰在一起了,在一起互相照应方便些。”
凌安之、余情带着花折刚刚快马离开京城前往太原,今年铺天盖地的大雪就来了。
今年冬雪来的气势汹汹,冰雪世界看似晶莹美妙,如梦似幻,却暗藏杀机;看着是下雪,实则相当于下刀。
二阴毒毓王的东北驻军辖区内则直接雪厚至少三尺,变成了雪灾,一时间东北黑土地被白雪覆盖,众多山中百姓经常早晨发现门被大雪封死,牛马家畜多有冻死,受灾民众众多,很多农民房子直接被雪压塌,无家可归,路边多有冻死者。
房子倒塌无家可归的多数农民变成了流民,缓缓的迎着风雪往南走讨一条活路。不只是北方,河北地区亦受灾严重,流民开始往京城聚集。
安西由于空气干冷,雨水较东北、中原地区少些,今年雪灾倒没那么严重,加上凌安之早就为西域各民族划分了草场,反倒相安无事。
余情担心小哥哥许康轶的病情,想知道药物可否有突破,经过了太原只略微停留了一天,迟疑的问花折道:“花折,你是一路去到安西军中,还是和我一起去兰州?那个…”
花折倒也看不出和从前有什么不同,依旧沿途打理生意购买药材。
花折回头望了一眼京城的东北方向,未有任何迟疑:“纵使主仆当不成了,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殿下去死,我当然是要和你一起去兰州的试药所。”
果然,一路快马加鞭,不几日便和余情一起来到了兰州城外的试药所继续增加药方,观察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