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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安山河 毕毕大人 1406 字 2022-10-16

再见他这个病入膏肓的人也没有意义,徒增烦恼和受拖累,所以走还是对的。

花折在他身边的时候,担心他晚上视力不好胡思乱想,无数次的带他寻着由头看晚上的月亮。

贺兰山月、北疆涌月、京城血月、安西夜月和太原晓月,全那么指指点点的为他描绘过。虽然俱是一个月亮,却在花折的口中风情万种,有时配着琴声萧声悠悠扬扬,让他浮想联翩。

他站起身来,心里空荡荡的,扯下水晶镜透过窗棂花模糊的看了半晌银河星海中的姣姣明月。

——别后唯所思,天涯共月明。

他许是太累了,躺在床上想等着药凉了再喝,一不小心却合衣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进来了,带着点寒冬夜里的冷气,那人走路完全没有声音,用手遥探了探药碗的温度,已经凉透了,将药碗放在了壁炉边煨着,之后搓热了手——

其实手多少还有些凉,轻轻按着他的头部太阳穴,他觉得一股暖流从头顶浸入,这些天疼的要裂开的头舒服多了。

接着一条长臂搂住他的肩膀把他扶起来,手特别稳,和这近一个月身边服侍的侍女不同,一碗药贴在嘴角,不用他睁眼,温度正好的就灌了下去。

许康轶以为自己是恍恍惚惚的在做梦,还做了以前被照顾的妥妥帖帖、每日里如沐春风时候的美梦,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半昏迷了,模模糊糊的问了一句:“铭卓,是你吗?”

花折跟着宇文庭的中原军下午叫开了城门,宇文庭和裴星元以及其他御林军统领碰了个头,半夜刚刚得空就把他送进了王府。

元捷看到花折,又惊又喜,当场就红了眼圈:“花公子,你可回来了,殿下整日里头痛眼睛痛,经常昏昏沉沉的想睡又不能睡,嘴上不说,可私下里整个人都蔫了。”

花折一摸许康轶露出来的手和脖子,觉得冰凉扎手,估计他是在外边呆的时间太长,冻透了,刚要吩咐下去准备热水来,又觉得时间太晚了。

他想了想,伸手解下了许康轶没脱的外衣中衣,将自己外衣也闪到了地上,将浑身冰冷的许康轶直接靠在了自己怀里,将体温传递给他,用被子裹了裹,就这么坐在床头搂了他一夜。

第二天许康轶睡的踏踏实实,黎明之前的第一束光射进了窗户,他就醒了,觉得浑身这么多天第一次这样暖洋洋的,舒服了些,他刚睁开眼,就有人又环着肩膀拖他起来,一杯清水送到了唇边。

——看来不是梦,花折真回来了。

他将水喝完,在床上坐直了调整了一个姿势,借着黎明来临的第一道光线,睁着只有一点焦距的盲眼和花折开始对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