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元含泪回答:“殿下, 泽王和毓王相比,是泽亲王好的不是一点两点。”
依旧是许康轶静如天际飞云一样的声音:“我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卧床不起可能只在一个月之内, 届时无论是缠绵病榻,还是突然暴毙, 皆会动摇我皇兄的根基, 到时候泽亲王也不能保全,我死的也毫无意义,徒有余毒。”
裴星元眼泪已经流到了喉结:“可是殿下…”
许康轶淡笑点头:“你什么都懂,就按照我说的做, 不只是给我皇兄, 也给朝堂上想为江山社稷做点事的人辟出一条路来,像你们这样的有识之士也不用再被世家大族压着, 到时候趁着有生之年, 展开拳脚,造福苍生、增强国力, 我便死得其所了。”
许康轶知道,裴星元做任何事情,前提条件均是能够自保,他一言以打消他心头疑虑:“此事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绝不会有其他任何人知晓。”
裴星元一头扣地,只说出八个字:“定不辱命, 相见恨晚。”
“好,做好应对,届时防止他看势头不好,狗急跳墙。”
时间只过了一瞬,内侍的酒碗已经端到眼前来:“翼王殿下,请品酒。”
许康轶面带笑意,拱手谢过了父皇和毓王,双手接过内侍的酒碗,正要饮下——
忽闻太极殿门口武将行走闯入的声音,一声大喝:“陛下,翼王殿下!”
许康轶不自觉的回头,发现急匆匆闯进来的却是一向稳重的裴星元,裴星元统帅御林军,今晚特意排了班负责晚宴安全,但却为何突然闯入?难道毓王发现了他们的计谋,已然动手了?
裴星元知道在大殿上喊了一声翼王不符合规矩,不过看许康轶端着酒碗,千钧一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会掩饰一下即可。
他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之下跪拜与地,耳畔还响着王室轻柔喜悦的伴奏乐曲,面色肃穆的抬头启奏:“陛下,不好了,泽亲王未带多少人在北疆巡边,却不想被金国余孽发现,一路追杀到了山海关郊外,末将得到消息时为时已晚,而今,泽亲王已经…”
大殿之上,不是千真万确的话,任何人不敢拿皇子的安危来置喙,许康轶肺腑震荡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同样突然站起来的还有景阳帝和虞贵妃,景阳帝单手指着裴星元,厉声问道:“已经怎样?”
裴星元一头扣地,声音里藏着悲苦:“已经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