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史书上戎马箜篌的将军们,功绩和血泪从来是同时出现的,上下几千年,人文历史从来只会重复,而不会进步。
余情平生心血,用在家里生意上的还不到一分,其他的全铺在凌安之和两个皇兄身上:“那小哥哥怎么保全?”
花折对此问题早有深思熟虑,他掸了掸身上广袖不存在的灰:
“而今陛下已经定了二阴毒毓王继承大统,其实便是舍了康轶。翼王要急流勇退,人前示弱,不过康轶和凌安之不同,他有皇族血统,毓王也要顾及些老臣的眼光,短时间内不会动他,但是冷灶也热乎不了多久,景阳帝去了就不好说了。”
景阳帝以为许康轶只要急流勇退,退出朝堂就可以保全,也不知道是不了解阴狠的毓王——愧对知子莫若父几个字?还是像鸵鸟一样,以为看不到事情就不会发生?
余情心里冰冷,没有听到赐婚的消息,看来凌安之并未真正的顺从,凌河王致仕,大学士凌川已死,凌安之从不结党,在朝中没有了根基,难道难逃古往今来名将的宿命?
其实花折和余情全明白,对于许康轶和凌安之最好自保的方法,便是兵合一处将成一家,直接揭竿而起,拥立许康轶为天子,安西军和北疆军势不可挡,甘州道、天南道、中原道等地驻军凌安之亦了如指掌。可惜这两个人的忠诚天地可鉴,宁可死也做不出对不起列祖列宗窃国的事。
花折看她目光哀戚,似有害怕之意,笑着安慰她:“倒也不用过于担忧,在我看来皇位国公全是身外之物,要之徒增烦恼,届时看准时机,康轶和凌帅略作隐蔽,全和我回夏吾过逍遥日子便是了,我别的做不到,不过提供安身立命的地方的自信还是有的。”
别人说能弃皇位国公之位如敝履,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而花折说起来却是实至名归,望着这位不爱江山爱美男的纯粹王子,她心稍稍放下一些。
凌霄觉得最近闹心的事太多,不知道凌安之如何自保,继续对着月亮灌酒,酒壶被身后来的人直接抢了去:“明天早晨还要出门,内伤还没好利索,别喝这么多。”
能这么天经地义管着他的,他家大帅无疑了:“想着喝完了好回去睡觉。”
凌安之摸了一把凌霄冻的冰凉的脸:“太晚了,今晚别回军中了,在这和我睡吧,咱们明天一起出城,之后我就先赶回安西去。对了,你这回骑着小厮回去吧,沿途押运,风雪太大,小厮在雪里走的经验多些。”
凌霄举起酒壶:“来,这壶酒每人一半,敬国之屏障、我家的凌大帅一杯!”
凌安之哈哈大笑:“那要你先喝才行,别看我平时咋咋呼呼的,没有你这个大后方,我估计什么事也干不成。”
喝的有点多,凌霄喝了酒就面色发红,摇头而笑:“这么说酒我就不能喝了,你就胡说,我就是个小将军,小将军和大元帅,水平差太多了。”
凌安之将酒壶放在花墙上,转身一靠,和凌霄并排立着,交叉着双脚开始说话:“你先听听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再决定一壶酒谁先喝的名至实归,凌霄,大元帅就算是再熟悉兵法,光杆司令也打不了仗吧,这一点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