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之缓缓的伸出手,抓住了长鞭的鞭梢,勒朵颜借着骑着的战马力量往怀里一拽,想把鞭子拽出来,却纹丝没动。
凌安之用眼角余光扫了余情一下,毫不留情的呵斥勒朵颜道:“无知少女,我第一讨厌别人戏弄我,第二讨厌别人威胁我,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滚远点!”
余情直接把凌安之扶进了马车,变成小大夫开始处理他的伤口,果然刚才躲避冷箭翻滚的时候又有些裂开,渗出血迹将衣服内的纱布染红了,她忍不住叨叨:“这伤口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好呢?不会又连累着三哥发烧吧?”
余情处理伤口现在已经是个熟练工种,花折隔十天来一趟,剩下的时间只要她在安西,就全是她在奉药。
她已经习惯了凌安之不搭话,向勒朵颜刚才气急败坏拂袖而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想说一句真漂亮,她女人看到了都要屏住呼吸,不过还是憋了回去。
处理了伤口她扶着凌安之的胳膊下了马车,拿过食盒开始把饭菜端出来。
凌安之席地而坐,接过她递过的碗筷,清淡的说道:“余情,我今天给你些面子,你要是以为你能牵着我的鼻子走到话,就省省吧。”
余情吐吐舌头笑了笑,凌安之其人,最讨厌别人糟蹋他,勒朵颜不管不顾的又是举鞭又是放箭,瞬间便引起凌安之极度反感,她刚才确实引导式的特意提了一句。此刻也对凌安之的态度不以为意,给凌安之夹菜布汤:“三哥多吃点,要长点肉才好。”
之后双手抱着膝盖,依恋欣慰的看着凌安之吃饭。
凌安之征战多年新伤旧病,以前年纪小精神头足常年东奔西跑,还不觉得,而最近一旦闲下来,心气也散了,身体愈加不好,喝水喝急了都会呛咳,饮食极为寡淡,油星和辣了咸了的东西也全吃不下去。
意气极为消沉,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经常两眼望天,看飞鸟看白云,平时昏昏然欲睡,一副四大皆空的样子,安静的有时候几天都不说一句话,和以前生龙活虎的时候判若两人。
但经历这么多,她的三哥还能在这里吃饭睡觉,她觉得是上天赐予了。
余情总这样贪恋的看着他,凌安之这些天也习惯了,“你不吃吗?”
余情看着凌安之刀裁一样的鬓角,想凑上去吻一下,不过忍住了:“我不饿,只能喝一碗汤。”
春季的草原夜里清风阵阵,带着野草和泥土的馨香,夜里万籁俱寂,四周鸟鸣虫叫之声不断,景色旷达宜人,凌安之下午沐浴着阳光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头偏西,他懒得回去,干脆让小侍卫搭起了帐篷,四周撒上驱虫驱兽的药粉,晚上就在外边流连一夜。
反正他最近在昆仑山一直是这个状态,里里外外那几个人来看他,也全不怎么说话,只负责他的安全,其他的听之任之。